“将军府……谭家?”
那人声调突变,“你是——”
话未说完,人已到谭羡鱼面前。
谭羡鱼下意识后仰,可那人更快,一手扣住她的下巴,眼神细细审视她的脸庞。
近看之下,谭羡鱼才看清他的样貌。
眉眼深沉冷峻,下半张脸遮着一副狰狞的兽面面具,透着不祥之气。
半晌,那人终于挪开视线,低笑道:“真是巧啊。”
不待谭羡鱼反应,那人已走向床榻。
谭羡鱼惊讶地看到,那人直接躺在床上,还随口命令道:“我小憩一会儿,你给我守好了。”
“你——”谭羡鱼猛地站起。
眉头紧锁。
这人有问题?
认识我?
可我没见过他啊!
谭羡鱼深呼吸,心里默念着“打不赢”,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屋内一片沉寂。
谭羡鱼坐在硬邦邦的箱子上,背后是冰冷的墙,不管怎么坐都不自在,频繁变换着姿势。
“啧,”床上的人似乎嫌她动静大,“椅子上有刺还是怎么了?”
谭羡鱼身体一僵。
又听他道:“找地方舒服躺着,别动来动去扰人睡觉。”
谭羡鱼咬咬牙,在心里把他数落了几番,身体却乖乖地移到贵妃榻上躺下。
这才舒坦了。
与陌生的男子睡在一张房里,谭羡鱼精神高度紧张,瞪着眼直等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床上那人就爬了起来。
见谭羡鱼紧跟起身,那人嗤笑说:“挺能撑啊。”
那人站起,大步迈向窗边:“谭姑娘,好梦连连。”
话音落,那人随即翻窗而出,瞬间没了踪影。
借着微弱的晨光,谭羡鱼扭头望向自己的床铺。
昨晚那家伙一躺下就像石头一样,一夜不动弹,因此她的床还算整齐。
但毕竟那是男子曾经躺过的地方,谭羡鱼心里别扭,于是挪到贵妃榻上,沉沉入睡。
虽然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但无碍大局,随后几天,山庄的守卫加严了巡逻,谭羡鱼白日里游玩,夜晚安眠,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可快乐时光总是匆匆,几天时间一闪而过,到了众人启程回家的时候。
谭羡鱼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不过更加不愿家人担忧,表面丝毫不露声色,直到迈进侯府门槛后,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抱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主仆俩一同回到主院,步伐个个沉重。
在侯府,日子历来都不易过。
这不,谭羡鱼才回来没几天,风波又起。
谭羡鱼不在的这段日子,司南枝为了彰显平妻的气度,天天给司棋送补品,让老太太赞不绝口。
然而,这天,司棋的院子却乱成一团。
姨娘竟然小产了!
听到消息,谭羡鱼连忙赶去。
到那时,只见司棋面如纸白,虚弱地倚在床上,额头汗水涔涔,看起来十分虚弱。
谭羡鱼一时愣住。
这戏演得太真了。
她走近,握住了司棋的手,眼神中满是询问。
司棋勉强挤出笑容,压低声音说:为了让效果逼真,吃了一点药,海清夫人勿忧。
谭羡鱼眼神一凛:我说过,你演戏就好,吃什么药,真是胡闹!
司棋虚弱至极,又勉强一笑,却已无力言语。
谭羡鱼急切道:快去请杏林堂那边的大夫来!
抱琴答应一声,转身飞奔而去。
没多久,老太太一众人也得知消息,立马亲自赶来。
望着那沾满触目惊心血迹的床单,老太太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凉了半截。
她的宝贝孙子啊!
就这样没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老太太一下子气得脸都绿了。
要是从来就没有也就算了,现在得到又失去,老太太只觉心头剧痛。
服侍司棋的丫鬟扑通跪下,回答时声音都在颤抖:回老太太,姨娘怀孕后处处小心,连饮食都是严格按照大夫的吩咐,不敢碰一点禁忌,生怕胎儿有什么闪失,所、因此奴婢也不清楚为什么……“
霍容恺一见司棋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顾不上司南枝,大步走到了床边,将司棋搂入怀中。
听完丫鬟的话,霍容恺的眉头紧锁:如果真这么小心,又怎会突然流产?我看你这丫鬟,竟然连主子也照顾不好,那么要你有何用!
话落,他明显感到怀中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司棋抬头望向他,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眼神中闪过几分震惊,可却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反倒是转而望向了司南枝。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去……
这几日里,唯有司小娘日复一日地差人送来滋补之剂……”
“你的言下之意,是我加害于你?!“司南枝眸圆似铃,厉声质问道,“我何故要害你?我身为平妻,而你,区区一介侍妾罢了!“
“南枝所言非虚,“老太太面色一正,缓缓说道,“南枝既为平妻,且已育有……“
“母亲!“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