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答应!那部族不足为患,派骠骑将军率军平定便是,届时那片土地依然属于我朝!”
那人话音一落,皇帝眉头就不由自主拧成了结。
他内心深处实在不愿意再次掀起战火。
谭旭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陛下,再度开战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依微臣之见,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若是陛下有其他考量,拖延些时日也无妨。”
秦阁老跟着点头赞同:“正是如此,陛下。骠骑将军言之有理,机会虽珍贵,但也不能太过急切应允,免得让那些蛮族误以为我们大昭惧怕于他们,从而滋生不必要的侵犯之心。”
秦阁老这一番话,引得在场未发言的人纷纷赞同。
皇帝陷入深思。
秦阁老所担忧的,也正是他所顾虑的。
沉默片刻后,皇帝轻轻点头,做出了决定:“也罢,就让他在京中再多留些时日吧。”
——
转瞬间,半月已逝,鸿胪寺领着呼衍灼几乎游遍了京城的美景,而皇帝的那边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呼衍灼又表示自己从未见识过如此壮丽的景致,希望能延长在京都的停留时间。
皇帝自然应允了。
因此,呼衍灼得以在京都自由行动。
当然,这种自由仅限于表面。
暗地里,不知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正当众人在好奇呼衍灼会去哪里时,他选择了一个谁都未曾预料的地点。
将军府。
严格来说,这两家之间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然而,呼衍灼独自一人,毫无遮掩地前往了那里。
他在正厅坐定,谭逸亲自出面接待。
“听说谭大公子在当年那也是一员猛将,”呼衍灼打量着谭逸,“倒没想到,谭大公子那生得……”
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谭逸的面貌太过平和,与传闻中横枪立马,于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形象相差甚远。
对此,谭逸只是淡然一笑,没有顺着话题聊下去,而是问:“单于到访,有何贵干呢?”
呼衍灼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谭大公子不必多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将军府这最后的辉煌。”
“哦?”
“我们部落臣服之后,将军府便彻底失去了意义。早年间,骠骑将军他功高盖主,想必大昭的皇帝陛下……早就对你们心存不满了吧?”
往昔,他们是大昭的心头大患,而今既然归顺,将军府当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失去了作用的人,却仍享有堪比皇帝的荣耀,其结局不言而喻。
两家有旧怨,此刻又无外人在场,呼衍灼放下了表面的伪装。
谭逸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神中的恶意,但脸上笑容不变:“单于有此想法,难怪现今只可以俯首称臣。”
呼衍灼面色不改:“谭大公子确实不像个武将。”
“单于也似乎不太像一位真正的单于。”
谭逸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分明话中有话,而这背后的含义并不难猜透。
呼衍灼一听,险些没能保持住面上的平静。
一杯茶未尽,呼衍灼便愤然起身离去。
谭逸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以最周到的礼节将人送出将军府去了。
转身的刹那,谭逸的脸色沉了下来。
即便刚才他应对自如,呼衍灼的那番话却也戳中了他心中的忧虑。
这事……棘手得很啊。
——。
天色迅速暗淡下来,谭逸心头压着事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起身拎了壶酒,坐在院子中自斟自饮。
夜深邃静谧,酒精渐渐熏染了思绪。
一阵不同寻常的轻风掠过,谭逸眼神猛地锐利起来,隐约透着冷冽:“何方神圣?”
院中出现了一位身披黑袍的访客。
全身裹在袍子中,几乎连发梢都不外露:“谭大少爷。”
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在刻意改变的嗓音。
“鬼鬼祟祟之徒,速速离开!”
对方轻笑两声,又道:“月色皎洁,谭大少爷似有心事重重啊。”
谭逸眼神微敛,透着警惕。
那人忽地双手交叠,深深一揖,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诚挚与坚定,言辞恳切道:“在下久已听闻骠骑将军府的赫赫威名,对其为大昭国立下的汗马功劳更是钦佩不已。近来风闻将军府正逢多事之秋,困境重重,心中实难平静,故此不请自来,愿为贵府少爷排忧解难,共度难关。”
他卸下了平日里的嬉笑面具,言谈举止之间,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真挚与热忱。
“哦?”
谭逸闻言,眼眸微眯,似乎被这番话勾起了兴趣,“你且细细道来,究竟是何种危机笼罩着将军府,你又有什么高见,能够助我一臂之力,解此燃眉之急?”
“将军府之所以遭遇险境,皆因其功勋太过耀眼,一旦失去了对上位者的利用价值,难免有鸟尽弓藏之虞,届时恐怕将面临满门抄斩的惨剧,令人唏嘘。”
他顿了顿,察言观色间发现谭逸陷入了沉思,便继续说道,“破解之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