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风观。
正厅。
一位身形瘦小,面容猥琐的道人坐在主位,正是青城派,松风观观主余沧海。
下首左侧,顾易坐在首位,下面是林平之,郑镖头,还有几位“福威镖局”的镖师。
原本是由林平之坐在首位,但他在见识了顾易这般艺业,再加上本就对其钦佩之至,便推脱着将位子让给顾易。
对于此举,郑镖头也没有发表意见,顾易拗不过他,也只得如此。
厅内正堂,鼻青脸肿的侯人英和洪人豪低头垂首,不时瞄向顾易,神情有些怨毒。
先前那两名最先动手的青城弟子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如此……我大概是明白了。”
余沧海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皱起眉头默默思虑。
他虽然面上无甚表情,可是内心却不是那么平静,心中对自己的弟子起了些嫌厌之意。
前不久,侯人英和洪人豪正拜于华山派的令狐冲之手,被人其几下踹下酒楼,好生没有面子。
他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对方毕竟是华山派首徒,“君子剑”的大弟子,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修书一封到华山,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华山派为“五岳剑派”之一,早些年便威震江湖,有着“拳出少林,剑归华山”的名头。
这些年虽然有些没落,但也绝对算是名门大派。
他青城派虽不是小门小派,但弟子败给华山,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眼下是怎么回事……
他不禁斜眼向顾易看去。
“福威镖局”的一个镖头,竟有这般能耐……
一个小小镖头居然能比肩华山派首徒?
这不得不让他重视。
他的目光扫向一旁堆积的礼物,心中有些犹豫。
“福威镖局”这般财富,他本就意动,这两日还盘算着其主意,顺便抢走《辟邪剑谱》。
他师傅“长青子”当年败于林远图之手,此后数年,便找到故交华山派宁清羽,也就是岳不群的师傅,两人共同钻研辟邪剑法,拆解其一招一式,试图探寻其中奥妙。
可惜这剑招属实平平无奇,无甚高明之处,终究一无所获,两人猜测恐怕还有一套他们不为人知的“窍门”所在。
青子最后郁郁而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近些年来,青城派的财况每日愈下,他不由得起了些别样的念头。
“福威镖局”纵横十余省,早就是威震天南,其积累财富,何止万两白银?
原本他这两日便准备教授门下弟子辟邪剑法,择日便去挑了那“福威镖局”。
但眼下的一桩事情不得不让他暂且将此事延后。
本来以为“福威镖局”不过仗着祖上名头,空有些虚名,除了那林震南需要他亲自出手外,其余人不过等闲之辈。
可现在……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
“福威镖局”的镖头尚且如此,林震南的功夫恐怕还要远在此人之上,自己不得不慎重些。
想起林震南十六岁“单掌灭烛”,“银箭射穴”的事迹,他不由得暗自沉吟,开始觉得他多少是有些水准的……
看着一言不发的余沧海,站着的侯人英和洪人豪不禁有些不满,嘴中嘀咕不断。
洪人豪率先出口道:“师父,这福威镖局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可不能放过他们!”
说罢,他抬眼狠狠瞪向顾易,言语间的意思显露无疑。
“住口!”
余沧海皱了皱眉,一声冷呵。
他本就心中苦闷,现在看到洪人豪这般模样,心中怒意更甚,竟然直接将手中茶盏掷了过去。
洪人豪大惊,却又不敢躲避,只能任由茶盏砸在头上,尖锐的瓷角在上面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泪泪而出。
这下子“杀鸡儆猴”,侯人英见师父怒意正甚,不禁心中一寒,连忙将头低下,不敢造次。
余沧海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平日里也不过多修饰。
若是一般人无甚背景,他杀也就杀了,顺手为弟子报个仇。
只是今日情况却是不对,再怎么说“福威镖局”也是前来拜山的,还带着备好的礼物。
要是将他们打杀了去,日后江湖中人如何看待自己?
他余沧海,松风观观主,好歹也是侠义道上叫的出名号的人物,万不可因此有损名誉。
况且他还对“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多有觊觎,眼下还不能打草惊蛇,得先将他们稳住才行。
念及至此,他不由得转头看向顾易,脸色阴沉,“倒是我教徒无方,让你们见笑了……”
“余观主这是哪里的话,贵派人才济济,无一不是英年才俊,大家就是切磋切磋,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易看着余沧海,笑着说道。
刚刚余沧海一怒举杯砸向洪人豪的这一幕,可是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深知这个猥琐矮小的道人可不是易与之辈,不光心狠手辣,还阴险狡诈,对任何人都是心怀算计。
“呵呵,话虽如此……”余沧海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易一眼,随即忽然发难道:“可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