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没来,盛纮与王若弗高坐上首,孔嬷嬷陪坐在侧。
墨兰如兰明兰三人低头站在下面。
盛纮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道:
“嬷嬷有话请讲。”
孔嬷嬷声音不紧不慢,平铺直叙道:
“想必在来的路上,已经有嘴快的,把今天下午姑娘们争吵之事,告知了二位。
虽是闺阁小事,可姑娘们都大了,有些是非必须要辩上一辩。
小错不罚,终将酿成大错!”
盛纮闻言脸色突变,立刻对着墨兰三人训斥道:
“几个孽障,做出如此丢脸之事,都跪下。”
王若弗刚想拦着,孔嬷嬷却立即道:
“地上凉,别把姑娘们的膝盖冻伤了,给姑娘们垫上蒲团。”
盛纮本就这么一说,孔嬷嬷一接话。
立刻就有仆人在墨兰三人面前摆上蒲团跪垫,这下三人不跪也要跪了。
盛纮至此便知孔嬷嬷是要来真的。
待到三人跪下后,他不得不神色严厉,好一番训斥,上岗上线到说着就要请家法。
孔嬷嬷闻言连忙道:
“大人不必动气,只是处罚,她们不会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何处。
必要让她们知道自己错哪了,日后才能引以为戒,不再犯错。
我身为几个姑娘的教养嬷嬷,不如让我去问问?”
盛纮连忙赔笑点头:
“您是宫里出门的嬷嬷,便是宫里的贵人也问得训得
何况是这几个孽障呢,您但问无妨!”
孔嬷嬷闻言转头,看向墨兰三人道:
“你们几个可知错了?”
墨兰三人点头异口同声道:
“知错了。”
孔嬷嬷唇角笑意轻微:
“都说知错了,我瞧着未必,我这人素来不喜欢当面说一套,背后说一套。
今儿当着几个姑娘的面,在你们父母面前,咱们一次把话说个清楚。
那就先从因头说起,四姑娘,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
五姑娘说你,处处抢了妹妹们的风头,事事要拔尖,你可认?”
墨兰闻言抬头直视孔嬷嬷,声音坚定道:
“嬷嬷,我认,但在此事上,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虽然此话不谦虚,可这世上就是有人聪明,有人蠢笨。
嬷嬷教的东西,我看一眼就会,这是上天和父母给我的天赋。
难道为了让妹妹们开心,我便要忍着自己的天赋吗?
嬷嬷,您说您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也不喜欢。
所以我做不来为了讨好妹妹,就弄虚作假的事!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若我在此事有什么错,也是不该为了一时之气,与五妹妹当众争执。
并在生气之下口不择言,说她蠢笨。
她是我的亲妹妹,她心中不开心,我作为姐姐应当引导排解。
她学的不好,我该帮忙教导,而不是为了一时之气与她争吵,惊动父母。
所以接下来,无论父亲母亲与嬷嬷如何罚我,我都认!”
孔嬷嬷闻言一时险些沉默下来,与原剧中不同。
原剧里,原主在孔嬷嬷面前茶言茶语,她是习惯了用示弱赢的他人的怜惜。
可在孔嬷嬷面前,绿茶这一套,那是丝毫作用也无,反而会被她拆穿心机。
所以如今墨兰坦坦荡荡,有什么说什么。
这一次,她又没扒着孔嬷嬷,她就是单纯的聪慧,她有什么错?
孔嬷嬷最终只道:
“四姑娘,你是聪慧,但须知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说人有聪明,也有蠢笨,此话是没错,你也的确一点就透,学什么都快。
但你敢说你没有一丝仗着聪慧看不起妹妹们的意思?
你说五姑娘蠢笨,虽是生气之下口不择言。
但也是心中早有此想法,所以才会脱口而出。
故而今日之事,看似是五姑娘挑头,实则是你事事掐尖引起。
一个人再聪明,也是独树难支,一家子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四姑娘,你可别聪慧过头了!”
墨兰闻言脸上浮现一丝难堪之色,但随即她点头道:
“嬷嬷看的清楚,墨儿不是圣人。
我的确嫌弃五妹妹蠢笨,还不好好学习。
因为我认为,人笨可以笨鸟先飞。
可五妹妹蠢笨也就罢了,她不思勤能补拙,偏要有事没事找我的茬。
处处讥讽与我,怨怪我掩盖了她的风头。
所以我心中有气,这是我修行的不够。
父亲母亲罚我吧,哪怕是跪祠堂,请家法我都绝无怨言。”
说着,她眼神中有悔恨之色闪过。
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在灯火的照耀下,美的恍若深海的珍珠。
王大娘子见状心气都不顺了,差点拍桌而起。
这个小贱人,还敢嫌弃如儿,辱骂如儿蠢笨。
盛纮却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墨兰,如原剧不同。
这一次哪怕孔嬷嬷戳穿了墨兰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