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绿柳掀开帘子,朝着三兄弟看了看,疑惑道:
“姑娘,奴婢记得这几日不是书院休沐的日子,怎么他们都回来了呢?莫不是逃课?”
沈忆舒摇了摇头:
“不管因为什么,总归顾家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绿柳闻言,不再开口。
与此同时,顾家三兄弟根据沈忆舒的提示,来到青灯巷,穿过杂乱的青石板路,抵达四十四号,果真见到顾家众人住在这里。
他们回来的时间很巧,正好是临近中午,顾家人即将用午膳的时候。
府中小厮直接将三兄弟领到饭厅,扬声通报道:
“老夫人,求学的三位少爷回来了!”
里面的人闻言惊喜,随着三兄弟鱼贯而入,便是一通行礼请安,久不见面的祖孙、母子一阵寒暄,厅中顿时热闹起来。
等寒暄过了,老夫人吩咐底下加了凳子,上了碗筷,让三兄弟坐下。
随后,她才开口问道:
“明年开春就是春闱了,我记得你们书院为了督促你们学习,不是说年前都不休沐了吗?怎么你们今日回来了?”
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由顾京颂回答道:
“祖母,原先是说不放假的,但这不是情况特殊么?陛下寿辰将至,书院便给我们放了几天假,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老夫人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
“对了,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顾家刚刚搬家,安顿下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差人去给他们几个送信,按理说他们不该这么快就找到地方。
“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大嫂,她告诉我们地址的。”顾京颂嘴快,直接说了。
一句“大嫂”,直接让厅中热闹的氛围冷却下来,顾家其他人脸上都划过些许不悦之色,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了。
倒是顾玥娇,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呵,什么大嫂?不过是被我们顾家赶出去的一个下堂弃妇,亏你们还叫的这么亲热!你们该不会想像从前一样巴结讨好她吧?指望着她从指缝里漏点财,让你们过好日子啊?”
“我告诉你们,那个女人心硬的很,别说是叫她大嫂了,便是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给你们任何好脸色!”
顾京颂听了这话,当即辩驳:
“她从前对你不薄,便是不叫她大嫂,也该称呼一句沈姑娘,哪像你开口闭口‘那个女人’?更何况,沈姑娘明明是说与大哥和离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她就成了下堂弃妇了?”
“顾京颂,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可是你姐姐!”顾玥娇怒极,“再说了,从前也没见你跟那个女人如何交好,怎么今日为了她,非要来跟我吵?”
顾京颂已经被怼出火气了,他冷笑一声,讽刺道:
“你还知道你是我姐姐?那你也不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沈姑娘就算与我不怎么交好,那也不曾害过我,可是你呢,你把我们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顾玥娇一听这话,脾气顿时就上来了,蹭的起身:
“你说清楚,我怎么害你了?”
眼看两人越吵越凶,明明好好的一顿团圆饭,两人就差没打起来了,三夫人赵氏赶紧拉了拉自家儿子的衣袖,想让他暂退一步,不要跟顾玥娇争吵。
却不曾想,顾京颂一把挣脱了母亲的拉扯,继续开口道:
“原本此事我是打算等大伯、二伯和父亲回来之后再说的,可现在我实在忍不住了!祖母,母亲,我和两位哥哥根本不是书院休沐才回来的,而是被城王赶出书院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顾玥娇!”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
老夫人手腕上戴着的佛珠都被她下意识掐断,珠子散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紧了紧喉咙:
“你们好好的在书院念书,这跟城王有什么关系?”
“我懒得说,让二哥说!”顾京颂作为顾家年轻一辈最小的少爷,又是三房的嫡子,自然也是有脾气的,他顺手指了指自己的庶兄顾京云。
三房庶子顾京云叹了口气,冲着几位长辈拱了拱手,解释道:
“城王殿下久居封地,此次入京是为了给陛下贺寿。他在封地的时候,亲自写了一首长诗,诗中尽显当今陛下勤政爱民、英明神武。城王打算在四大书院找一群学子,将诗中的各个场景演绎出来,届时拿到陛下的万寿节宫宴上献艺。”
“原本,我们三个因为学业优异,都被院长推荐,担任其中某一篇目的主人翁,尤其是三弟和四弟,被分到‘惩贪官’和‘从军行’这两篇,扮演的正是年轻时候的陛下。”
“这个表演若是能参加,一来我们可以进宫参加万寿节宫宴,见见世面,二来也能在陛下面前露脸,是莫大的荣耀。可城王亲自到了南西山书院,听闻我们是顾家子弟,便说……”
顾京云的叙述很清晰,堂中众人都听得认真。
可他冷不丁的迟疑,便叫人心急,于是三夫人赵氏赶紧追问:
“城王殿下说什么?”
顾京云看了顾玥娇一眼,咬了咬牙,开口道:
“城王殿下说,顾家自诩书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