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胆子也不敢想社长的位子,唐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一家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连带着郑家管家、随从、一众丫环,乌压压在唐琛面前跪了一大片。
寒光一凛,唐琛目光直射郑少祖那张惨白的脸:“那个人在哪?”
郑少祖惊惶地瞪着唐琛,下意识地问:“什,什么人?”
唐琛又将目光投向果园,慢声道:“还剩下五棵树,就可以挖坑了。”
郑少祖的头拨浪鼓似的在那几棵树和唐琛之间摇摆不定,跪着向前蹭到唐琛近前,想去抓唐琛的长衫下摆求饶,唐琛一抬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避开了。不等阿山过来推开他,郑少祖已经畏缩地将手收回,不敢再碰唐琛。
“唐先生,我真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
“还剩四棵树了……”
“求你了唐先生,我真不知道啊。”
“他们弄的可真快,少祖啊,看在鸿联社自家兄弟的份上,你那个坑我亲手挖!”
又抬走了一棵树,园子里孤零零的只剩下两棵小树苗了。
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郑少祖绝望地看了看那两棵小树苗,又转向悠哉悠哉的唐琛,恨意忽然冲上了头,霍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唐琛叫道:“唐琛,你…你简直欺人太甚,杀了我父亲还要灭我郑家满门……”
唐琛缓缓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浑身战栗的郑少祖:“欺你又如何?”
园子那端传来一名大汉的声音:“唐先生,都拔干净了。”
郑少祖惊恐地望向自家一片光秃秃的果园,面色如土,抖如筛糠。
唐琛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卷着一尘不染的袖口:“拿来。”
“是。”有人拎着铁锹跑过来,递到唐琛的手中。
唐琛冲着郑少祖浅浅一笑:“放心,你的坑我一定挖得深一些,免得日后风吹雨淋的被野狗刨了去。”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少祖的两腿彻底一软,再次跪倒在唐琛脚下,抱住了他的腿:“我错了,唐先生,我猪油蒙了心……”啪、啪声不绝,郑少祖自己抽着大嘴巴,又脆又响。
“说,他在哪?”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这人说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找他,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唐先生,真的,我若有半句欺瞒,自己挖坑自己埋。”
“那就说你知道的。”
郑少祖擦了把鼻涕,战战兢兢地望着唐琛:“鸿联社悬赏捉他的时候,他就躲在我家这园子里,不是我要收留他,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说如果我能让他在这里躲几天,他可以帮我做件事……”
语声忽然中断,郑少祖的目光怯怯懦懦,想看唐琛又不敢。
“继续说。”
“他说…他可以帮我杀了你,但是唐先生,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唐先生一直关照我,还把玄武堂和御膳坊交给我打理,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夜里做错了梦也是不敢的……”
唐琛笑了笑:“你不是说你父亲是被我杀的吗,想必很恨我吧?”
郑少祖拼命咽着口水摇着头:“没有没有,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都怪那些小人挑唆,若是今后有人再敢在我面前说唐先生半个不字,我第一个绑了他亲自交给唐先生发落。”
唐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既然这么忠心于我,怎么当时不把他交给我,还收留在你这破园子里,也是盼着他能成了你的心愿吧。”
郑少祖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也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哭丧着一张脸:“我怕啊,唐先生,那人古里古怪的,身上还揣着一把吓人的钢刺,动不动就拿出来比划,还杀了我的鹦鹉,我要是不收留他,估计就跟那只鹦鹉一个下场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早已哭得没模样的郑少祖,唐琛将铁锹丢给旁人,放下袖口,抻好,这才伸出一只手来,郑少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宛如受惊的兔子般望着眼前这只玉色生辉的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搭着唐琛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指尖皆是冰凉。
唐琛迈步走出廊下,阿山随即为他撑起一把大伞,明暗分错的光影里,郑少祖看不清伞下唐琛的表情,只听到那一贯冷淡的口吻:“少祖啊,做错了事一点不罚也不太可能,兄弟们那里说不过去,也会有人说我唐琛包庇老人。”
郑少祖的身躯又打了个晃,老管家一把扶住了自家少爷。
“玄武堂堂主这个位子我另有人选,你安全下庄吧,御膳坊是你父亲一手开创出来的,我要是连这个也拿了去,也会有人说我不仁义,只要你好好经营,把前些日子输了赛马、喝花酒的那些亏空都补齐,我也不再计较。”
老管家捅了捅自家少爷的腰眼,郑少祖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老管家犹嫌不足,忙接过话来:“多谢唐先生开恩,我们少爷一定按您说的办,郑家上下将来还得仰仗唐先生关照,也定当为唐先生效犬马之劳。”
唐琛轻笑:“犬马?你这是说你家少爷是条狗啊?”
郑少祖搡开老管家,却也没敢吱声,心灰意冷地站在太阳底下,喃喃道:“我现在跟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