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不留神,她又不知道在哪里哭起来了。
“睡吧。”他将她整个纳进怀里,“晚、安。”
“嗯。”她在他胸口蹭了蹭,“晚安,精市。”
第一个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个晚上他躁动难安,根本分不清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第三个晚上——
“……嗯……”
明野被他吻得几乎无法呼吸。而且是不常出现的、充满进犯感的、毫不斯文的吻法。
她跟不上,来不及回应,只能一味地承受着。
和温柔的抚爱比起来,她也说不清楚更喜欢哪种。心中满是悸动,浑身上下好像从脑髓开始正在融化……
幸村几乎压在她身上,她仰着脸,原本两个人的变成了她一个人的。
太多了,分不清谁的更多一点,来不及咽下的从嘴角溢出。从肌肤一路流下的痕迹很快在寒冷的空气中变得冰冷,然后又被两人高了或许不止一度的体温蒸发。
他的苦闷让明野取回了一点理智,她有在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论坛查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本来担心这种情报不可靠,可即便没有开灯看不清幸村的表情,也能够知道他很开心。
他像是陷入高热的病人一般,说不出完整的话语,他不知所措抱紧她的方式,他满是眷恋的亲吻都在向她传达着他的喜悦。
“彩……好可爱,太可爱了啊……”
强忍着羞涩带来的颤抖,她笨拙地、努力地安抚着他。
当一切结束,急乱的呼吸平息下来,她发出很可怜的啜泣声。幸村及时抓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眼泪。
“好啦,会进眼睛的哦。”
他带她去洗漱台,像照顾小孩子一样从她背后捧起她的双手给她洗手,然后又用热毛巾为她擦脸。
明野难为情地埋着眼帘,一时间也分不清她是刚哭过的眼眶更红还是脸更红。
“彩酱小笨蛋,都说了不用勉强的。”
“没有勉强。”她用微弱却坚定的声音说。 “我只是……很开心。”
据说那种事情对于男生来说很不得了。有多不得了她不知道,但她舍不得他难受。
她也终于能为他做些什么了。
自爱?矜持?知羞耻?这种东西从来不曾让她好受一点,相比起来她只想要幸村。
那些说着“女孩子就该怎样怎样”的人,一定不曾遇到过除了那个人以外,别的一切都无所谓的人。
沉默中,幸村没有托起她的脸,只将她脸侧幕帘一般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躬着后背细细打量她。
他又看到了什么呢?拇指抚触着她的脸颊,像是要抹去某种潜藏在她神情中的阴翳一般。 “明天我有一样东西想让你看看。”
“是什么?”
“先保密。”
“给点提示嘛。”
“不~行。”
“唔——”她发出不开心的声音。
“彩酱要是安心睡觉的话,一眨眼就到明天了哦。”
明野很想鼓起脸颊表达一下不满,但并没能鼓起来。
“那好吧。”
幸村给她看的,是他保存在书房的画。
他没有一下子全给她,而是一张张地递,她也就一张张地看。
昨天在花房看到那副画了一半的画,明野就知道他画得可以有多好看。但幸村并没有向她展示得意之作的喜悦,反而像是顾虑着什么,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的样子。
“旅游期间我会把不错的风景画下来。”
低矮的石头房占据整片画纸,一条石板巷道将画面一分为二;残破的神殿;头戴月桂花冠的女神手捧酒坛,这是一座喷泉水池、还有放眼望去全是尖顶建筑的海岸。
基本都是异国风情的小镇,看来幸村去过很多地方。
“没有画过人物画吗?”
“……有过,但总是画不好,就没有保存下来。但是,从这一幅开始……”
——阴沉沉的天空,就连杂草都没能生存下来的旷野,有两个女人。
一个面容愠怒,庄严的身姿充满了压迫感;另一个女人跪伏在地,正向她哀求着什么,卑微地伸出去的手正在变成野兽的模样。
当看清这个可怜的女人,明野吓了一跳,她竟然长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孔。
再看那个站着的女人,她不禁发出一声惊叫——是明野悠。明明一点也不像,但她的确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悠的影子。
幸村迅速将画盖上,安抚地揽她进怀里。
生怕她的态度伤到幸村,明野连忙解释。 “那个啊……我并不是讨厌。”
“我明白的。”幸村眉眼沉静,“这的确不是一副会给看的人带来好心情的画。不止彩,还有荻野老师,爸爸他们……就连身为绘者的我也这么感觉。因为,这幅画的故事本身就很令人不愉快。”
这是大熊座和小熊座的故事。
权能无限的施暴者,神王宙斯;饱受屈辱的神后赫拉,还有无辜而疲惫的受难者卡利斯托。
一个加害者与两个受害者,更强的受害者无法报复加害者,便将她的悲屈她的愤怒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