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去过很多地方,接触过许许多多的人,但只有你能够打动我。”
少年独有的柔情涟漪一般在鸢紫色的眼眸中扩散开来。
“就算你待在原地,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也依旧会为你动心。你身上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特质,很吸引我。”
手心中的脸颊不断升温。好像有数不清的星星掉进她眼底,让那双一旦没有倒映出他的身影就会黯淡下去的眼眸,浮动着滟涟的水光。
“这样……嗯……”
她几次张口,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用她单薄但是温热的手心贴上他手背,细细地感受着他的存在。
“之后呢?”像是哪里让她感到疑惑,她问:“之后你画的人物画是什么样的?”
幸村苦笑,“你自己看看吧。”
这幅画以后,竟然一张人物画都没有,全是风景。
她学校附近的冷饮店,他交给她电话号码的喷泉池边,那间病室,萧索的天台,她们学校的动物角,她打工的餐厅以及二楼房间,还有之前见面的公园,两人一起回家的路……
明野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别扭,总感觉少了什么。
——是人物。
每一幅,与其说是风景画不如说是背景画。空就空在应该有人物的地方,画面整体给人以缺少主体的空洞感。
如果加上她或者他就完美了。因为是以幸村视角画的,所以缺少的是她么?
不好的预感,明野有些不安。
“为什么?”
他看着那些画,眸光深远。
“人物画的话,我只想画你,画别的任何人就算画得再好我都枯燥无味。可是……”他叹息般地说:“我画不出开心地笑着的你。”
他画笔下的明野永远地凝固在了照片上的那一刻——消沉、疲惫,强忍着某种无法捕捉的痛苦,朝着画框以外的他显露出虚弱的笑容。
即便已经足够地见过明野各种各样开心的神情,一到了落笔的时候,他就是无法画出她的笑颜。
任凭他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去画,画纸上的明野就像另一个她,顽固地、孤零零地在画纸里的世界悲哀地望着他。
幸村微蹙眉峰,苦恼的神情让明野联想到了天边再浅淡不过的一抹薄云。高远、飘渺,不沾染分毫尘世的烟火气。
想来这是那些醉心于艺术,毫无杂念的艺术家身上共有的气质吧。
他们是将人类的思想、情感这些虚无缥缈的事物具现为实物的工匠。他们拥有丰裕的灵魂,敏锐的感|官,能感受到常人感受不到的痛苦和喜悦,思想可以到达常人到不了的场所。
这样的幸村在为他的画难过,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怎样安慰他才好。心里又急又痛。
“怎么会这样?那该怎么办……”
他向她展颜一笑,单手将她圈进臂弯之间,摸摸她的头发,“不用怎么办。大概是照片的第一印象太强烈了吧。”
“但是……”
“我不要彩酱不开心。所以啊,直到我能够画出笑着的你之前,再等等我吧。”
“嗯……”
所以幸村才不向她提起他爱画画啊……他画不出笑着的她,是不是因为此时身在他眼前的她的缘故呢?
想到这里,明野眸光微黯。
不想让自己沉落在不好的情绪当中,她从他胸口仰起脸来向他展颜一笑。 “我就说你为什么偏偏送了那本《白痴》给我,原来我们的邂逅方式和书中的男女主一样啊。”
虽然还未见过面,梅斯金公爵却因为一张照片对纳斯塔西娅产生了强烈的执着。两个人,两颗心在无法解脱的苦闷中抵死纠缠的故事就此展开。
“但是只有最开始的部分是一样的哦。”他捧着明野的脸,认认真真强调了一遍。
因为成长环境与人生经历不同,再加上痴傻,梅斯金一直没能理解纳斯塔西娅,没能给她她所需要的爱。直到生命结束,她的内心始终被困在当年那个黑暗的阁楼里。
明野也和她一样吗?即便待在他身边向他展露笑容,内心却还是被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这就是他画不出笑着的明野的原因?是他的潜意识或者冥冥中的某种灵感在告诉他她不快乐?
他不要这样。不论如何他都要牵着这个少女的手,将她带到阳光灿烂的天空下。
——不论如何。
这之后,就是一年里最重要的新年。
一定要一起参加今年的新年初诣——这是明野和幸村很久之前就约好的事。
今年的最后一天,一起吃过荞麦面,不做耽搁地出门去往神社。很可惜神社已经人山人海,队伍长得看不到头。
凛冽的寒风中,夜幕逐渐降临。
“精市,你冷吗?”
隔着毛线手套,明野再三确认他手掌的温度。
出门的时候,明野也要他“多穿一件,再多穿一件”,恨不得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裹起来。
是因为他去年在冬天发病的吧,所以她格外紧张。想到这里,幸村又是甜蜜又是心疼。
“真的不冷哦。”像是让她放心,也像是再一次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