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地挣扎起来。但挣不掉那双粗暴揪着他头发的手。
好在有别的客人过来,他得救了。
回到家,悠声泪俱下。和泳池的其他客人以及管理人员一样,没人相信里士的话——只有一个人除外。
明野聪。
明明可以像裁决之神一样给罪人断罪,却畏畏祟祟如同一只缩在角落的老鼠。他不敢看他的妻子,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依附他的女人而是蛇发女妖。
“你记错了”——这就是“伯父”对差点丢掉性命的他唯一一句安抚。
从那以后,“伯父”再没让他与悠接触。他购置了另一处好大的房子,将他的双亲从那栋简陋的公寓接过来,再加上一个管家卡斯特奶奶,五个人住在一起。
每次“伯父”不在,他的“父亲”都会用看秽物的眼神看他。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拽着母亲的头发将她从家里任何一处拖进卧室,在屋里留下一连串的惨叫。
他的母亲对他总是畏畏缩缩。从不责骂也从不拥抱,她对他永远就只有一个表情:卑微的、讨好的微笑。
里士觉得这样的“父亲”和母亲都很恶心。
好恶心。
他所有的亲人都好恶心。那么身上流着他们的血脉、和他们同吃同住散发出同样气味的自己又是什么?
只有姐姐是特别的。纯洁的,美好的彩,雪山上的白雪一般洁白又冰冷。他身上流着与她相似的血液,他是她的一部分。一想到这一点,就算是里士也可以喜欢这样的自己了。
所有人都对他“伯父”点头哈腰。里士知道,只要继承了这个人的一切,他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为此他将所有时间都扑在课业上,不断跳级。
早一点,再早一点得到彩。
和她住在一起,吃同样的食物,呼吸同一个房间的空气。让他越来越像她,让他成为她的东西,成为她的一部分。
就在他离成功越来越近的时候,姐姐竟然被那个家伙偷走了。
明明比谁都强势好胜,却在她面前装乖卖巧,作出一副温柔的嘴脸。明明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却缠着她不放,走到哪炫耀到哪。
那他就要在彩的面前揭露他的嘴脸。
决胜台词是“那家伙与我们父亲是同一类人”,这样一来彩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比赛结束,原本围得满满当当的人群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中间拨开。获得这次球技大赛全项目冠军的幸村施施然从被让出来的大路正中走来。
——为什么?
里士茫然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手心。为什么彩会甩开他的手,奔向幸村。
幸村大大方方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牵住她的手,好像根本不介意正在看着他们的人会怎么想——不,他是故意的。他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
“我按照约好的获得全胜了哦。你要怎么奖励我呢?”
“嗯……那就,精市真棒真了不起!”
里士切齿。幸村低垂着脑袋以方便明野摸他头的样子可看不出一丁点夺走对手五感的无情。
“只有这样?”
明明满眼含笑,却故意作出一副失落的嘴脸。
“那今天请你吃冰淇淋,明天请吃鲷鱼烧,后天……后天还没想好,”
“嘿嘿……好期待。”
他这才将目光投了过来,“那位是彩认识的人吗?”
她头也不回。 “嗯,是亲戚家的孩子,不太熟。偶尔撞见打个招呼。”
“这样。那我们走吧。”
幸村携着明野离去,在她没有留意到的时候转头看了他一眼。
洞穿人心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他只是一颗简单无趣的石块。他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如果他要挡路,会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
结果,冰淇淋没能吃成。
回去的路上,大雨顷刻间倾盆而至。两人都没带伞,只能躲到横跨河流的高架桥桥洞下。
幸村的外套一开始被他拿来挡雨,这下直接扔在地上。他坐下去,向明野敞开怀抱。 “来吧彩酱。”
“等等,你的外套要被毁了!”
“没关系的,站着多累啊。”
见明野还在纠结,幸村毫无演戏诚意可言地打了个喷嚏:“啊~噗啾……我好冷啊。要是能抱着什么暖和一点的东西就好了。”
明野怕幸村真的着凉,让他蹲坐蜷缩护好胸前,她从背后抱住他,这样前面后面都不会冷了。
“这样的我不要啊。好像自闭儿童一样,一点也不帅气。”
结果,就变成了他从背后抱住明野,明野后背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因为下着雨的缘故,周围光线很阴暗。城市的高楼大厦在浅灰色的雨雾中一片朦胧,眼前是散发出水生物气味的河流。
头顶的高架桥上,时不时有汽车冒着雨水的冲刷飞速掠过,嘈杂的雨声反而让内心平静下来。
幸村现在抱着她的姿势比较缠人。
他的双臂环绕她的脖子,手肘架在她双肩,脸颊还支在她发顶。他屈起的双膝像是沙发扶手,让她安然地半躺在他怀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