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但是眼中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
“嗯,我答应你。……彩酱,好孩子。”
结果还真如幸村说的,悠一改先前,不仅同意她和幸村继续交往,还变得亲切起来。没再做过让明野为难的事、没再说过让她难过的话。
随着年底的来临,天气越发寒冷。但生活一直在平静中持续。
有时候,她会感觉自己走在一条摇摇欲坠的危桥上,桥下是万丈深渊。幸村蒙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去面对脚下的可怖情形。同时领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对岸走去。
——两个人都在期望着的,芳草满地、阳光灿烂的对岸。
——还真是稀客啊,里士君。
从那晚秘密找过明野悠以后,明野里士就一直在等待,等待着悠动用她身为母亲的权利,将那个碍眼的家伙从姐姐身边赶走。
甚至不惜以放下他对悠的仇恨为筹码。
——做得到的话,我小时候那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无论他问多少次,明野悠的回答都是“急什么,我已经在做了”,但那两个人却眼见的越来越黏腻。
幸村把她盯得很紧,只要在学校,里士根本没有和姐姐搭上话的机会。这个控制狂将明野关在他的牢笼里,以温柔和甜蜜把牢笼伪装成天堂。
而明野向这个人交付了全部的信任和依赖,停落在他掌心中安然休憩。
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过去,当里士在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他终于再也等不下去。
找到机会,背着明野聪,再一次来到明野宅。
“里士君……你来这里干什么?”
姐姐看过来的眼神让他很是伤心,但总好过忽视。
他扑上去,跪在她面前,涕泪横流地向她倾诉着全部的心绪。只有在她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惊恐委屈的孩子。
明野没有甩开他的手,她终究是不忍心。也没有拥抱他,只像一尊冰冷的神像,无言地倾听着她的信徒的悲诉。
他有太多的话要告诉她,无数种念头在脑海里搅成一团乱麻,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具体都说了什么,他自己眨个眼又都忘记了。
明野突然甩开他的手,眼中满是愤怒。
“我就说之前妈妈为什么突然为难我和精市,原来是你撺掇的!”
啊、不小心说出来了吗?
来不及后悔,姐姐将他拒之千里的目光让里士十分恐慌。
“不,我只是希望彩认清那个人的真面目……”
“闭嘴!你了解精市什么?你又了解我什么?”
里士还想为自己分辨几句,但彩已经转过身去,一种无形的尖刺阻止了他的靠近。
“你这个人,到底还要破坏多少我的——”明野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冷漠地别开脸。 “里士君,我不想对你说出更刻薄的话。只是强迫着自己不要去讨厌你我就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努力。”
她疲惫地说:“够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姐姐,彩,温暖的所在。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触碰。
好不公平。
幸村占有她,明野悠欺骗她,而他只是依恋她而已,却反而遭到拒绝。
太不公平了。
幸村太可怕了,他没法对付。那么至少、至少要把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揭露给她才行。
【姐姐:
知道你最近不想看到我,所以我把这几本日记放在你书桌上就离开了。
卡斯特奶奶你还记得吧,她以前是明野家的管家,这个家的事她都知道。
美术社的白鸟你还记得吗?她是卡斯特奶奶的孙女。
卡斯特奶奶现在年事已高,常年住在疗养院。虽然我原本计划着带你去见她,但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会客了。
好在她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拜托白鸟把其中几本给你找来了。
关于我们共同的那位姐姐,有一些事实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够了解。关键的那几篇我有做好折角和标记。
只要看看日记本的纸张以及其中的内容,你就知道这并非是我伪造出来的东西。上面记录的事全是真的,卡斯特奶奶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
我已经无法再看着你被那个女人欺骗下去了。你会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不会对你说谎,我和你是血脉相连的、彼此最重要的人……】
日记一:
5月25日
那张疾病诊断书我反反复复看了无数次,根本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我乖巧懂事的胜少爷,是他亲爱的卡斯特婆婆教他走路,喂他吃饭……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为什么到头来还得送他离开?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的老人?
但我的悲痛再怎么也不会超过身为他亲生父母的悠夫人和聪先生,才几天时间,那两个人就老了几十岁。
昨晚半夜聪先生发狂了,他打碎了家里所有镜子,又哭又叫……
日记二:
7月19日
胜少爷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我的心随之被掏空。
他很配合医生,积极治疗。笑着安慰每一个前去探望他的人……主啊,就算用我的性命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