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就说……应该怎么治疗?”
王主任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简短的一句话:“尽量综合治疗。”
“什么意思?”安文光皱起眉。
他只知道手术、化疗、靶向药,什么叫综合治疗?
“也就是……姑息治疗。”王主任低声道。
“你说什么?”安文光直接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他。
姑息治疗就是缓解病人的疼痛和抑郁心情,让他们尽量有尊严的离世,换个词就等于是放弃治疗了!
站在门口的护士吓了一跳,以为他要跟王主任动手,连忙左看右看准备喊人。
而王主任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直到安文光并不是丧失了理智,连忙解释道:“因为林先生他是印戒细胞癌,它对于化疗并不敏感……化疗对于它几乎可以说是没用,一般是采用手术切除来治疗。”
“但是林先生身体里的癌细胞现在已经扩散了,也就是说,失去了手术的条件,已经只能……尽可能的综合治疗了。”
只能是尽量减轻病人的痛苦,等死。
安文光表情
() 一片空白。
“那就只能这样等死?”安文光感觉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王主任张了张嘴,还想说些车轱辘话,但是看着安文光近乎破碎的眼神,他还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说的难听一些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眼前这个年轻的安总就一下子跌坐下来,像是任何一个得知至亲得了绝症的普通人一样,眼神麻木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整个人散发着极为强烈的悲恸。
“不过说来也奇怪,进展到这个程度的话,林先生应该早就疼痛难忍了,他平时从来没表现出来过吗?而且胃镜还显示他之前有少量的胃出血。”王主任说道。
安文光的眼珠这才转动了一点,怔怔地问道:“你是说,林年他……一直很疼?”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
“但他除了不爱吃饭之外,没有任何其他表现。”安文光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突然就活了过来,“我要带他转院。”
林年的症状跟他说的根本不是完全符合的,绝对存在误诊的可能。
王主任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林年正在隔壁的空病房里睡觉,突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来了,他刚要动,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安文光用侧脸贴了贴他的头发,小声哄道:“没事继续睡吧,我带你回家。”
林年便迷迷糊糊接着睡了。
安文光把他抱着放进车里,没有带在这边医院的那些报告单,就这么直接离开了。
林年睡醒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从被子里抬头看向露台外面,安文光正站在那里皱着眉给别人打电话,似乎不太愉快的样子。
看到他醒了,安文光匆匆挂断了电话,从露台进来。
“你睡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难受?”他担忧的用手摸了摸林年的额头。
“没有……”林年睡了一觉,原本苍白的脸上倒是有了些浅浅的粉色,他懒懒地摇了摇头,问道,“你在跟谁打电话?”
“帮你联系新医院罢了,刚才那个医院水平不够,容易误诊,我们换个好的。”安文光笑了笑,亲亲他的脸颊,哄道。
林年跟那个王主任说的症状都不符合,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癌晚期呢。
林年看他这副样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劝安文光不需要再找医院了,但是看他自欺欺人一般露出笑容、保持着平常的模样,林年又觉得自己这话说不出口。
“你吃饭了吗?”林年看着他满是血丝的眼睛,轻声问道。
“还没。”安文光摇摇头,他根本不想吃东西,反而因为过于庞大的压力而感觉有些反胃。
林年怕他熬坏了身体,于是道:“那你陪我吃一点吧。”
安文光听他说想吃东西了,连忙叫厨师准备。
实际上林年现在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守着安文
光吃完了一顿晚饭,他才磨磨唧唧的喝了小半碗米糊。
安文光看他放下勺子不喝了,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安慰一般说道:“我明天就去带你去另一家医院看看,那边水平高经验丰富……”
“是最好的医院吗?”林年问道。
“是。”安文光点点头。
“那就好。”林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去了这个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了吧,那些检查全做一遍还是挺累人的。”
安文光的眼眶就红了,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他把林年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你会好起来的。”
“好。”林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第二天安文光带着林年坐飞机去了另一家医院。
检查更为细致更为全面,结果也更加明确,就是胃印戒细胞癌晚期。
安文光在医生宣布了林年的病情之后,突然弯下腰干呕起来,仿佛得了胃癌的是他自己一样,撕心裂肺得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旁边的医生脸上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