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待在同品级位置上,这般当官也是不错了。对前朝来说,这谢知州算是一个好官了,不犯错不折腾人,治下的百姓虽不会过得更好,但也不会过得更差。
不过如今的陛下可是雷厉风行之人,看这谢大人的样子,既不学习新东西,也不肯支持改革,想要当上一辈子的四品官儿,怕是不容易了。
幽州知州回了知州衙门,对着围着的上千百姓说了,过不了几日,知州府衙的人一定去让幽州城治下的几十个村镇的百姓,都学会搭炕,这些百姓才散开,谢知州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想到被这小翰林算计了,还是有点气的。
梁文昊带来了几十位工部小吏,但还是不够,幽州除了府城幽州城,治下有几十个村镇,幽州治下还有几十个县,这几十位小吏如何够呢?再说了,除了幽州还有凉州和并州,都要在今日冬天之前,将这个
炕推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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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些工部小吏分别前往幽州底下的县衙教会工房之人搭炕,十日后,幽州几十个县的工房之人就都学会搭炕了,剩下的就是这些工房小吏的事了,所幸幽州知州经历过十日前的事后,也不好耍什么心眼了,也是积极帮忙将这炕推广下去。
又过了几日,梁文昊见整个幽州,所有的县城,所有的村落,都开始搭炕了,就知道陛下交给他的重任,在幽州的他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幽州知州和通判看着整个幽州久违的风风火火全体开始办一件事,百姓们都为了一件事使劲,心中也是有了早在一二十年前就消失了的激情澎湃,唉,他曾经也是想做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的,可惜做得好的时候没人在乎,做得差时指责陷害就来了,最终还是被官场磨平了棱角,看着这二十来岁的小翰林,也是想起曾经那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自己。
幽州知州叫来下人,给了一张帖子,“如今炕的事儿也都安排妥当了,去请梁大人到幽州城里容泰楼里撮一顿。”
却不料下人的回来时还拿着那张帖子,谢知州大怒:“这小翰林这么不知趣儿,好歹本官也是帮了他不少忙的,这点面子都不给,不懂人情世故如何能做高官?”
下人支支吾吾道:“大人,那梁大人此时已经离开幽州,去往凉州了。”
谢知州闻言,既羞恼竟又有几分愧疚,是了,有抱负的年轻人是这样的,反倒他们这些老人,被腐蚀得厉害,还习以为常,如今倒叫人当头棒喝。
谢知州取了纸笔,分别给凉州知州和并州知州写了一封信,让驿卒多换几匹马,日夜兼程,务必要在转运使司到达凉州之前送到凉州府衙。
梁文昊本以为来到凉州,也要如在幽州一般,受一番冷落或刁难,谁知这凉州知州竟十分热情,早早在城门口迎接他,言语间也没有刁难和瞧不上,反而将他奉为上宾,甚至连带来的几十位工部小吏去往各个县城的车马都准备好了。
梁文昊转念一想,肯定是幽州那位谢知州的功劳,没想到这谢知州刚开始还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瞧不起他一个五品转运使司,谁知不过半月时间,这谢知州就换了态度,还专门写了信来帮他。
原本他还想着,陛下的变革之风,早晚蔓延到偏远地区,如北方三州,这些老油条地方官,陛下怕是不会留了,谁知官员如何当官儿嘛,也是上行下效,上边喜欢不犯错儿的官,下边自然也是尽量不犯错,也就平庸一些罢了。上边喜欢敢干事儿的官员,下面的人也知道风吹草动,也开始顺着上边的心思变了。
可见他们这位陛下,不仅是带来了水泥玻璃良钢一类的死物,也是给整个大巍带来了一股新风,这股风啊,怕是比这些死物更是有用,更是了不得。
幽州通判看着拿着那本《大巍官员基本数学
() 手册》正在看的知州大人,悄悄翻了一个白眼:“谢大人,您不是说要把这书拿来垫桌角吗?怎么今日倒看上了?”
“也是我们有眼无珠了,今日仔细一观,这还真是一本好书,六部今年发下来的文书,我们还看不明白,觉得六部是没事儿找事儿,可本官仔细看了这本书,跟六部发下来的文书可是配套的。等本官看明白了这书,六部的文书也看得懂了。”
幽州通判跟谢知州认识多年了,还没见过如此这般的谢知州,“谢大人,您接着好好看吧,下官回了。”
“先别走,庞大人,你的这本书呢?可别真垫桌角了,也看一看,本官还打算让底下的县令也看一看,以后咱们幽州的文书也跟六部发下来的一样,这叫什么报表的,以后我们也用报表。”
“前一阵,那小翰林跟他手底下的那几十个小吏,用的文书都是这个什么数字和报表,本官一个四品官儿站在一旁,什么也不知道,真是脸都丢尽了。”
“庞通判,再过几年我们回京叙职,怕是跟那群京官差距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