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赵括,年纪同顾闻相仿,同样都是庶出,也有着一些相似的境遇。
顾瑾初这一世只见过赵括两次。
一次是在会同馆,那时扶桑人对长公主出言不逊,他虽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也是极力维护长公主这个皇姐。
赵括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虽稍显稚嫩,却有着一种不屈的气势。
第二次,是在东鼓巷的茗香阁,当时有人在那里编排蒋五爷和沈家小姐。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变成了导火索,让高家大厦倾倒。
她看着炕几上,雕刻着细腻花纹的木质盒子,眼中带着疑惑,转头看向长公主问道:“六皇子!送给我的?”
赵璇微微点头,神色有些漫不经心,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茶杯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舅母不用担心会被人诟病。”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父皇想让母妃收养赵括。
上一次若不是遇到的人是郑开承,任谁都无法预料,背后之人想置她于何地,又是有着怎样的目的。
自那以后,母妃便已经开始忌惮着赵括,自是不可能同意收养他的。
赵括后来找到她解释过,乾西五所那日发生的事情,他被人打晕塞进箱笼里,他也是受害者。
他身边的小太监宋乡死了,这件事他毫无头绪。
顾瑾初打开盒子,一只带着卡扣的镯子躺在锦缎上。
赤金镶着珠子的手镯,果真是如长公主所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顾瑾初把手镯放回盒子中,示意白芷收起来。
白芷低头应是,郑老夫人和郑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主子过手的东西,一定要警惕再仔细着。
她站在主子身边,刚刚上下打量过这只赤金卡扣手镯。心中暗自嘀咕,觉得这个六皇子有点小气。
这个镯子还不如她腕上主子的赏赐贵重。
赵璇放下茶杯,开口说:“赵括近些时日过得有些艰难。”
顾瑾初静静地看着赵璇,等着她继续说。
“赵括的一篇策论,让父皇多有赞赏。此时正值大皇兄身子抱恙,前朝后宫不知是哪里来的传言,加上父皇的日渐喜爱,都以为赵括入了父皇的眼……这当中,最看不惯赵括的便是二皇兄。”
“静贵妃在后宫中的权利和手段,想打压一个没有母族撑腰的皇子,简直不要太容易。送舅母礼物不过是赵括想讨母妃的欢心,这是他自来的招式。”
等长公主离开后,顾瑾初让白芷再把那个小盒子拿过来。
上一世二皇子赵旭登基后不久,六皇子赵括被查到与扶桑人勾结,他在逃跑的途中,被金吾卫斩于马下。
此时世人才知,这个没有母族支撑的六皇子,手中掌握着很多朝中大臣的把柄。
就是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有独属于他的关系网。
一时间,新帝贬黜了一批的官员,人人自危。
顾瑾初倒是觉得,新帝当政,朝堂动荡不休,不过是新帝一场政权上的变革罢了。
此时的赵括,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青涩少年。若真的如上一世那般,那他隐藏的也未免太好了些……
顾瑾初看着盒子中的镯子,心中思索着,赵括送给她这样一个看似精美,实则毫无价值的镯子,究竟是有何用意呢?
此时养心殿,建元帝坐在上首龙椅之上,面色阴沉。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却无法温暖这冷冰冰的宫殿。
建元帝把卷宗大力地甩了出去,低吼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收购农田改种桑田?打着赈灾的旗号又压低粮食价钱,你们让那些农民怎么活?”
他吼得满面赤红,抖着手指着下堂跪着的赵旭。
前朝的泯没,就是因为官员贪污腐败,各级官吏为谋取私利,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民不聊生,最终引起各处揭竿起义,导致了国家灭亡。
自打他上位以来,财政赤字才逐渐弥补亏空。他们这些人,短短几年时间竟然贪腐了这么多的银钱。
赵旭额角被砸出来一个小口子,鲜红的血液从他的侧脸蜿蜒而下。
他跪在地上腰杆笔直道:“父皇,舅舅也是被人蒙蔽,周家绝不会纵容手下之人做出此等事情。”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缓了下语气,变得痛心疾首,接着说:
“舅舅深知生存不易,愿意用三倍的赔偿,来弥补这些年农民们的损失。”
建元帝冷哼一声,声音比之以往强势严厉,“三倍?周家倒是打的好主意,打算用钱堵上这悠悠众口吗?可知后续的安抚和重建,又是怎么样的一番难度!”
赵旭拱手,跪伏在地上声音坚定:“父皇,舅舅一直以来以诚信为本,经商之道,首重信誉。”
“母妃每个月的一封家书,这段话都是要叮嘱一次的。更是让我时刻监督舅舅,不让母妃丢脸,给父皇抹黑。”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为表忠心,舅舅愿意拿出全部身家,向国库捐赠纹银 500 万两,愿国泰民安,国运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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