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游不是第一次来缘缘堂,却是首次来东厢房。
今日被程妈妈带着进来后,才发现,这里被夫人改造成了书房。
里面有闺阁女子的绣架,还有同夫人容貌同样出名的,那根她制服扶桑人时用的暗红色鞭子。
整个房间中分布出好几个区域,连同给五爷留出来的那部分空间,都是出奇的和谐。
书房的门帘开着,不难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何游转过身,拱手微微躬身作揖道:“见过夫人,五爷交代的东西在下给您送过来了。”
“白芷给何先生看坐,上茶点。”顾瑾初低声吩咐身旁大丫环。
听到了夫人的回应,何游方才站起身。
见白芷姑娘朝着他走过来,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白芷伸手朝着一旁的椅子说:“何先生请坐。”
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眼风都没有给他一个。
就是接过他手中信封时,也是离他有两步远,好似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顾瑾初曾听蒋五爷说过,他身边的两个护卫首领,还有外书房的谋士何游,同他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她像是没察觉到不远处两个人的眉眼官司。也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递过来的信笺,而是看着下首的何游问:
“何先生,今早五爷晨练时可发生过什么吗?”
何游听闻后,把手中茶杯放在身旁茶几上。
夫人进门后坐到上首太师椅时,他便觉得夫人定是有事问他。
却是没有想到,夫人会这般直截了当,没有半点的迂回。
他侧过身,态度恭敬,眼神落在书桌的笔挂之上,开口说:
“回夫人,今日主子来竹里阁比往日里时间提前了些......若是说有什么特别的发生的,便是国公爷昨日送来给小主子的名讳。”
何游生的唇红齿白,坐在那里像是翩翩美少年一般,说话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倒是为他增加些阳刚之气。
上一世长子的名字是常家老太爷,同国公爷一同拍板定下来的。
他们一个是蒋五爷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外祖父。有长辈给晚辈赐名,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顾瑾初不觉得,这会是让蒋五爷情绪发生变化的原因。
她浅笑说:“五爷回来并没有同我说起这件事,不知两位长辈准备了几个名字,五爷最终又选了哪一个呢?”
“昨日魏先生送来的宣旨上只有一个“恩”字。”何游回道。
顾瑾初点点头,拿起方才他送过来的信笺看了起来,
白芷见状,走到距离何游三步远开口说:“何先生请回吧。”
何游随即站起身,再次躬身行礼,“多谢夫人的茶点,在下告退。”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倒退着慢慢退出书房,行至门口方转过身。
顾瑾初抬头看了眼白芷,吩咐她,“去送送何先生,再去小厨房包些他方才吃的茶点给他。”
白芷应诺退出去,不忘把掀开的门帘放了下来。
顾瑾初看着眼前的信笺,心思却是没在这上面。
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蒋五爷先她醒来。
并不是这件事奇怪,是察觉到他的睡眠质量似乎出了问题。
蒋五爷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的人,蒋老夫人也是这般说,他们两世同床共枕,她也深知他的性子。
怕只怕,朝堂中出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不多时白芷回来了,同吴大夫熟知药理后,她泼辣的性子变得越发的沉稳起来。
她进门后走到书桌旁,在顾瑾初身侧低声说:“夫人,刚刚何先生同奴婢说。外面在传长公主和常家嫡幼子的事,听说,常大人把状都告到圣上那里了......”
常大人常信,是兵部侍郎,从二品。
负责组织筹备军队所需各类物资。
在顾瑾初看来,当初为了让幼子成为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就差把常广睿洗干剥净,扔在长公主的榻上。
而这个常大人的嫡幼子,被长公主从公主府扔了出去后,他曾经做过的乌糟事,也都被人昭告天下。
当时常家人极力的掩藏过往默不作声,现在人们渐渐淡忘了,便又开始旧事重提,此番作态实属于吃相难看了些。
身处公主府的长公主亦听闻了此事。
想当初,那些妄图攀附于她的男子,不时地制造与她偶遇的契机,直叫她烦不胜烦。
也正是在那时,她意识到父皇有意为她指婚。
若不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难而退,她也不会生出广招面首,搞砸自己名声的念头。
不曾想,此举不但给自己徒增诸多麻烦,还给了景仁宫的静贵妃刁难嘲笑母妃的机会。
今日,长公主来到常广睿与一帮狐朋狗友相聚之所。
她站在雅间门外,听到激动又高亢的男声:
“我爹定会为我讨个公道!”
“待我成为驸马,长公主自可养着她的面首,也不要管我后院的通房妾室!”
“往后,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再觊觎长公主了。”
“常小公子,你怕是在痴人说梦吧?”
伙计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