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天垂怜,可沈缘却未曾想到昨日至今晚床榻上那接连几次作弄,几乎叫他又重新见了一回阎王,半只脚都迈进了十八层地狱里。
说好的最后一次,却是一次又一次。
从夜晚到翌日黄昏,沈缘几乎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差点儿失去意识,喉咙里像被染了煤油烧起来的木头熏哑,连道出一声气急了的怒斥,听到闻修决的耳朵里都像是撒娇,于是只歇了短短片刻,便又重新被拉入了情欲的深海里。
“师兄……亲一亲。”闻修决未待他回话,便将被子拢上来盖住沈缘身躯,随及在他额心间轻啄一口:“我得出去一趟,逢青迟说南城中心起了乱子,大约又是谁顶着前领主的名声在闹事。”
沈缘对他说的这些不感兴趣,如果可以,他宁愿闻修决被此事绊住脚,最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才好,叫他好清净清净。于是便不发一言地缩进了被子里,将自己藏着闭起眼睛来。
“师兄睡了?”闻修决声音里带着笑意。
沈缘“嗯”了一声。
“的确是该困了,毕竟师兄一直躺着也累得狠了。”闻修决将他散乱的头发拢起来用带子扎了发尾搁在枕上,看着沈缘微微颤动的长睫忍不住软了声音:“我最晚明早回来。”
不回来最好。
虽是如此想,但沈缘还是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若非是闻修决此人将他当做了执念不肯放下,那黑化值简直比股市涨跌动荡得更厉害,沈缘绝不会选择浪费自己的大好青春,赐给主角一个happy ending结局。
“师兄有什么需要,只叫外面的人就好,他们若解决不了,就等我回来,南城那边的玉石做得不错,待我解决了那人,给师兄带几块来,打磨成珠子或者直接做了剑穗,都很不错。”
“……”
他说完这句再静静地等沈缘应时,却只听见了一阵悠长的呼吸声,闻修决俯下身去看了看沈缘已经安静睡着的容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几次迈步也没舍得彻底离去,他不晓得南城那边到底乱到了什么程度,但显然那些东西,不敌沈缘在睡梦中轻蹙眉尖的模样。
终了终了,他还是从架子上摸了药膏来,轻轻地屏着呼吸在被下拨开了青年双膝。
……
……
是刀尖彻底扎穿了胸口,仅仅一刀便割出了翻着内里腐烂血肉的心脏,再多的过往伤痛,如何心如刀绞,都不及沈缘早已经死去多时的身躯被扔进殿里来,他自台上无意撇过眸去的那一刻。
为此他屠杀了魔族尽半数下属为沈缘殉葬,那十三个首领的头颅被串成了丧仪上用来指路的魂幡,万千金银财宝皆纳入那樽玉棺之中,撒着瑞金香灰的底部可保他尸身千年不朽,『闻修决』原以为自己可以理智地送他最后一程,可到底是数年情意无法割舍,最后他与沈缘一同躺入了那樽玉棺之中,一日又一日地苟活。
他看不见终点,忍不住亲吻沈缘冰冷的薄唇时,『闻修决』连来时的路都已经看不清了,他摸着手里那把剑,慢慢地抽出利刃来。
“……别弄了,好困。”
一道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带着无尽的干涸哑意,这一瞬间,『闻修决』几乎以为是自己得了癔症,亦或是生出了什么幻觉,可当那只带着暖意的手臂轻轻地搭上他脖颈靠过来时,一切不真实都显得真实起来。
『闻修决』愣愣地往身旁看去,床榻间青年脸颊带着一丝微红的热意,唇间似乎已经微微地肿起来,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满是红痕。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真的吗?
做梦?
幻觉?
他紧张地屏住了呼吸,靠近沈缘低头用颤抖的唇碰了碰他的脸颊,真实的柔软触感如同棒槌用力打在心里,『闻修决』那口压抑着的呼吸瞬间涌出胸膛,激动的情绪在心口暗流涌动,他连忙回抱住面前的沈缘。
“师兄……师兄。”
沈缘蹙着眉心慢慢地掀起眼睛:“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修决』只紧紧搂着他,失而复得后,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少年身体兴奋地战栗着,连同冷了许久的骨头都被激起了一层热意。
“唔……别抱太紧……”沈缘推着他的胸口,轻声道:“我呼吸不上来了。”
『闻修决』轻轻地松开了一点,他的目光扫过青年白皙躯体间凌乱痕迹,心下一沉再沉,脑中纷乱思绪碎成一片片柳絮飘洒下来,“轰”地一声,『闻修决』不停战栗的心脏彻底炸开。
“师兄!”
他忽然疯了一般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急切地去追寻沈缘的唇,将那柔软舌尖含在唇边搅弄着,完全不顾困倦的沈缘如何挣扎,带着灼热气息的亲吻一个一个地落下来,沈缘忍不住嘤咛一声,早已经被整整一天一夜情事耗尽了精血的青年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再挣脱。
“闻……”
只是须臾片刻,沈缘便昏昏沉沉地再次坠入了深海之中,他迷迷糊糊地被迫仰着头承受狂风骤雨般的亲吻,软被再次被扯开,裸露的躯体暴露在些许冰冷的空气之中,在身上的人彻底跨坐下来那一刻,沈缘失神地睁大眼睛颤抖着吸入一口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