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被法院抵押法拍,沈缘流落街头蹲在路边把从小到大的事全都想过了一遍,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足以叫他坚强活下去的理由,连苟延残喘的借口都难以寻见,那时他的身后就是一跳河,每年总有人在这里悄无声息地一了百了。
可偏偏沈缘又矫情,又怕疼。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那么磅礴的勇气,去将自己这段零碎的年少时光,与迷茫的未来一同埋葬在上冻的河水中去,他无措至极,指尖在光影交错中轻轻颤抖着,冬日的风雪吹地他全身都没有了什么知觉,沈缘却依旧低头咬着嘴唇,不肯叫眼泪完全落下来。
就是那个时候,付灼来了。
男人穿着极不起眼的灰色工装,面容锋利漠然冷峻地路过他身边,他回身伸手时表情依旧没什么起伏,看起来不像一个会施舍善意的好人,反而像一个蹲点许久的人贩子。
人贩子也行,不挨饿受冻就好。
什么都行。
于是沈缘握住了那只手,也终于在冬日天寒地冻中找寻到了那么一点儿微妙的温暖,付灼给予他怜悯和爱,给他吃饱穿暖,于是沈缘去做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碎掉的小瓷娃娃陪着同样孤独一身的付灼,他在那个冬天,迎来了自己真正的成年礼。
“想什么?”
付灼捏了捏他蜷缩起来的手,有些担心地蹲下来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沈缘的:“小圆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沈缘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
“付灼哥,这里好大。”少年仰了仰头,把帽子向上拽了拽露出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