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想跟他孙翠一样吧,一辈子都不嫁了。”
“真是可怜。”
“万一以后后悔了呢?”
“给亡戴了孝,日后再有谁看上他,也要想想他身上的晦气,我看是难嫁出去了。”
“再说了,你看他那小个子,一看也不是好生养的,谁会放着清白的哥儿姐儿不娶,娶个给人披麻戴孝身上有晦气的寡夫郎啊?”
周远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们的议论,没注意到自己脚下已经被碾出了好大一个坑。
可怜的陈庆气喘吁吁地回来,孙大娘在看到他的时候,从他腰上把那柏树枝丫取下来,一下又一下地轻轻落在他的身上,陈庆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还是站在原地任她动作。
听到山上响起的鞭炮声,孙大娘的手在陈庆的身上拍了拍:“招呼大家坐下吃东西吧。”
吃席自然谁不悠着,都是土地里刨食的人,谁家也不舍得这么大块地吃肉,一个个几乎是抢着上桌。
陈庆坐在桌边没动筷子,从今天开始,他就要给孟涛守孝,三月不沾荤腥,半年不着彩衣,一年不出远门。
等到送走村里人,他们才要开始结账。
棺材买得匆忙也不是太贵重,三两银子的一口薄棺,给四个端工一人一百二十文的喜钱,做席面的工钱三百文,卖肉买菜做席花了二两银子。
这一场白事,加上杂七杂八的花销,竟然也用去了快八两银子。
孟涛的抚恤金也就十两银子。
但陈庆能感觉到,娘亲整个人都松快了下来,像是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陈庆的心里突然很慌。
第6章
那种刚刚知道孟涛战死时候的恐慌又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