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的神态。
付之予站起身不再看。
这位是文家的大少爷文承,家里搞房地产的富二代,在那个付之然挤破头皮也想钻进去的贵圈子里有一席之地,没有钱到天凉了该破产的程度,但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主。
付之予在做自己的创业项目,初期搭了一程文承的顺风车,两个人一拍即合,关系也越走越近。
文承似乎对松仁很感兴趣,摸摸头又握握手,一人一狗蹲在那里。
但付之予不太喜欢他看着小狗时的眼神。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把玩宠物的表情,文承做惯了上位者,习惯对着比他弱小的事物流露出不经意的轻视,对小狗是这样,对他口中那些“小白脸”也是这样。
“你们随川气候真是好,我这半年在海边,潮的都快得风湿病了。”文承和付之予抱怨了几句。
付之予倒了杯水:“你回来干什么?”
“想回来就回来咯。”文承拍拍手指上的毛,“我在随川又没有落脚的地方,上你这里蹭一下午,晚上我有别的事。”
付之予没有问他是什么事,他们之间当朋友太过,当合伙人太浅,两个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支撑文承的新项目,文承引他入圈,似乎是个刚刚好的程度。
“给不给面子?”文承晃晃空啤酒瓶,“喝一杯,我觉得咱俩需要适时联络一下感情。”
这话说得就带些弦外之音了,付之予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又谁惹你了?”
文承张了张嘴,可对着冷冰冰的付之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操,一会儿再给你讲。你们这儿没有酒吧?”
“有一家清吧,”付之予把杯子放回去,玻璃碰撞声很轻,“再远的不去。”
文承把啤酒瓶捏扁,丢进垃圾桶里:“去去去,就你最难伺候,请你比请那群人还难。”
付之予知道他说的那群人是谁,属于文承的朋友们。
他给松仁倒了水和粮食,按照说明洒了药进去,临走又有些犹豫:“把它一个人留这里?”
“怎么,它四处乱拉?”文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满不在乎地问。
付之予没有答话,他其实担心小狗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要孤零零守空房。
入夜后的桥西酒馆比白天热闹了不止一倍,学生乐队坐在台上,台下光影交错,架子鼓的鼓点随着灯光乍明乍暗,酒精醺得所有人都情绪高涨。
文承在出门前特意抓了头发,他踩着昂贵的皮鞋走进酒馆里,抬起脑袋四下打量一番:“还挺大。”
付之予站在他身边,屋子里涌动的激情与混乱似乎都与他无关,他走到吧台前坐下,随着身边人们的掌声一起看向台上。
“哟,乐队啊。”文承打了个响指,“挑杯好的,我请了啊。”
“我要椰子水。”付之予说。
“你真行,操,给他椰子水里兑点果酒。”文承说。
付之予默认了他的更改,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
楼远站在聚光灯下。
他穿着惯常穿的那件灰色牛仔外套,黑色的T恤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几下,暗紫色的光滑到他的脸上,穿过发丝,勾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下午时一个电话叫走的要紧事,原来是跑到酒吧给主唱请假的乐队救场。
楼远也在看他。
目光流转间,付之予忽然捕捉不到自己内心的情绪了,恰像淡淡的一杯椰子水兑入酒精,掀起了一层波澜。
楼远身边坐着一位抱着吉他的红裙少女,对方留着齐腰长发,长裙艳丽,绚丽的灯光下瞧不清楚模样,声音却如厚实的丝绸,醇和悦耳。
“下面是首老歌,《跳舞街》。”
楼远一面说着一面看着付之予笑了笑,抬手打了个招呼,引得不少人扭头看过来。
“你认识?”文承见状,兴味盎然地凑近。
付之予幅度很轻地点点头。
楼远的粤语不算标准,唱歌时的声音比起说话时更沉些,与音乐相和得恰到好处,听着不会让人留意到语言的瑕疵,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差一分钟天就黑晒 毋须急于赶计成败,光阴好比闪电飞快 想开心应该去街他格外适合这首歌,楼远低下头时额发垂在眉骨边,拢起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只能看到嘴角那丝笑。
文承把椰子水推到他面前:“这里挺有意思的。”
付之予端起杯子,杯壁上的水珠打湿了手指,吸管旁边挂着一把小小的度假伞装饰,味道清甜。
他忽然觉得楼远有点像这杯椰子水,看着透亮清澈,其实外面覆着一层水雾,抹不掉、擦不净,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台上的人唱起歌来,每个鼓点都像敲在心尖,楼远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无拘无束,旋律游荡在音符间,融成恰到好处的一首歌。
“这些都是学生吗?”文承靠在吧台边,向调酒师问道。
摇着雪克杯的男人扬了扬下巴:“随大的乐队,吉他手姑娘是队长,今天的主唱请假,唱歌的小伙是编外,队长朋友,十天来不了一次,赶上了幸运得很。”
文承在晃动的灯光里望向付之予,发现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