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其实早在那场事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老爷子透露过少爷的任何消息了,每一次陪少爷去山上他都是在替自己赎罪,是他害了沈先生,也害了少爷。
“您回林家去吧。”林晏书嗓音冷的不带有一丝温度,“顺便告诉其他人,从明天起,就不用到这所房子来了。”
俞叔张了张口最终也只说出来一个好字,他明白这已经是少爷最大的让步了。
房门关上以后,世界彻底寂静了下来,屋里带一丝风声都听不见,林晏书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觉得自己浑身的灵魂都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空荡的躯壳。
他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应该是大家收拾东西离开的声音,脚步声停在门口最终也没有进来。
他不记得自己坐了多久,外面的声响又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他只是看着暮色一点一点的笼罩下来,将他包裹在里面,眼角酸涩又潮湿。
他好像一直都在不停的失去,没有什么真正属于他的。
或许是在窗边吹了太久的冷风 ,林晏书的脑袋昏沉沉的难受起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好像听见什么人在叫自己。
“林晏书、林晏书……”
季妄是接到俞叔的电话才赶回来的,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俞叔在电话里嘱咐他照顾林晏书。
彼时季妄正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心里的滋味复杂难言,他想哪里轮得到他来照顾呢?林晏书身边有那么多的人,他算什么?
可想归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地掉了头,本来打算回来看一眼就走,等回到这里才发现别墅里安静的可怕,屋子里没开灯,那些佣人一个都不在了。
他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意外,焦急地寻找着林晏书的踪迹,等到推开卧室门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那个身影时才总算放下心来。
季妄半靠在门框上准备转身离开,反正林晏书人没事就行,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了身后压抑的闷哼,听起来痛苦极了。
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直直地朝着林晏书走了过去,半蹲下身看见他紧闭着双眸,额头上冷汗涔涔 ,旁边的窗户开着,冷风毫无遮拦地灌进来,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说这两年他仔细照顾着,林晏书的身体比从前好了那么一些,可体弱的本质却并没有多大改善。
季妄轻轻蹙眉,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人的很,许是他手上微凉的温度稍微缓解了一些发烧带来的不适,林晏书本能地贴近了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啧。”
季妄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想到下午在玻璃窗外看到的那一幕,只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团火烧的更旺了一些。
他对林晏书来说究竟算什么?只是他思念那个女人时的慰藉吗?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
喜欢到仅仅因为我跟那个女人有几分相似就对我这么好?
他终于明白林晏书为什么对他极尽纵容,却从未有过半分越界,因为从始至终他喜欢的就是另一个女人。
“看着我的时候,会因为性别不同而觉得恶心吗?”
季妄的手不自觉地掐住了林晏书的下颌,手指微微用力,睡梦中的林晏书察觉到了疼痛,难耐地蹙眉低哼了出来,他烧的厉害,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季妄俯身将人从沙发上抱上了床,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感冒药,还好这些事情平时都是他在做,药片放的位置他比林晏书都熟悉。
用玻璃杯兑好冲剂之后又取出了两片退烧药,季妄坐在床边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林晏书仍旧闭着眼,睫毛扑簌簌地颤动着。
“吃药。”
季妄捏开他的嘴将白色的药片塞了进去,然后又给他灌了一大口冲剂下去,林晏书呛的咳嗽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
季妄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差的可怕,但他实在没必要跟一个病人计较,所以哪怕心里再难受,也一句话都没说。
林晏书红着眼始终望着他,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只当自己梦见了沈淮序,想到那些沉痛的往事,还有日记本里的那些话,心脏酸涩又痛苦。
因为我迟钝到在你离世多么多年以后才发现那些深埋心底的爱意,却无法给予回应,所以——
“对不起……”林晏书低声喃喃道。
“什么?”
季妄一开始没听清林晏书说什么 ,以为他哪里难受,所以凑近了一些。
“对不起。”
林晏书看着眼前的人再一次说道,他害了沈淮序,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恰好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季妄的脸色顿时更差了,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觉得跟林晏书之间的所有过往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笑话,而他却在这场闹剧里动了真心。
季妄恰住他的脸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里蓄起了水雾,他俯下身凑近林晏书的耳边,惩罚似的在他的耳垂上用力咬了一口。
接二连三的打击和生病让林晏书根本没办法保持清醒的思考,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不理解对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