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公司里是个不留情面的上司,骂他的人当然会有,有时在外还能被统一冠上资本家的名头,不过宣传得好,可能就是个良心企业家。
谁说得准?
他是哪种人?
谁又能轻易下定义?
就像一个六面体,无论从哪个视角看,最多都只能看见三面。
方姨过来给客人上了杯茶,她察觉气氛不太对,将茶杯放下以后就转身离开。
秦屹淮施施然站在他的对立面,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陆一舟站得不远,能看得见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他气急攻心,嘴里愤怒不甘,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这一下完全没收着力,秦屹淮也没躲。
他抬手轻摸过侧脸,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是自己提的分手,为什么总觉得甘棠会一直等他?
如果还喜欢,为什么要提分手?
他们都站在各自的立场里,只能看见单薄的平面,瞧不见旁人掩埋暗藏的痛苦心思。
诸如陆一舟无法诉诸的没担当。
诸如秦屹淮没想到自己的疲惫,有一天也会离开她。
“两清了。”秦屹淮淡声道。
关于道不道德这种事,根本无法评判。
他懒得跟陆一舟费口舌,抬眸睨他一眼,问道:“我把她叫下来?”
陆一舟当然没继续在这里呆,他有些害怕,害怕看见甘棠姿势暧昧跟旁人站在一起的场景。
他会疯掉。
“你以为你在她心里有多重
() 要?你以为你能跟她在一起多久?你以为你们能有多圆满?”
陆一舟的质问语气一声比一声重。
秦屹淮听见他这几句话,心中满是不屑。
两个人没什么好说的,陆一舟很快离开,秦屹淮转身,看见甘棠不知何时站在楼上。
两人视线相对,秦屹淮十分淡然:“醒了?”
甘棠下楼,身上睡衣松松垮垮,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抬手抱紧他紧实的腰,脑袋贴他怀里。
估计才刚醒没多久。
秦屹淮感受着怀中的温热,揉揉她后脑勺:“起这么晚,洗漱吃饭了。”
甘棠细如蚊蝇“嗯”了一声,想踮起脚亲他,眼神扫过他的脸,动作忽然停滞,惊疑道:“你脸怎么红了一块?”
秦屹淮垂眸低笑:“被人打了。”
甘棠以为他在开玩笑,勾着他脖子,眉眼微弯,唇瓣在那处轻轻贴了一下,像只小猫一样,软声咕哝:“亲亲就不疼了。”
哄小孩儿一样,但神奇的是,他静看着她,眼底波澜微动,竟确实不觉得疼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秦屹淮并没有特别关注她与陆一舟。
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在看不见的地方,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干。
可是甘棠某天回家,却跟他分享了其他的消息。
她脸上漾着难以忽视的笑意,连脚步都轻盈许多,回了家就跟他说:“你知道吗?我今天去见了一个新医生,他说我的手还能治。”
秦屹淮之前叫人找过医生,但一直没什么后续,听见这话自然是高兴。
他合上书,准备仔细问问,下一秒,却见她的脸上有些犹疑,眼神闪烁望着他:“陆一舟帮我联系了这个医生,是他今天带着医生找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陆一舟主动邀请,她没有办法拒绝。
空气有些寂静,四目相对,秦屹淮从她澄澈的眸子里看出了担心、不安。
担心什么?不安什么?
她在犹疑什么?
无非是害怕他会拒绝,会阻止。
秦屹淮在那一刻思虑了许多,他是个把结果看得比过程更重要的人。
他表达自己的不满后,她会拒绝这个千载难逢的治疗机会吗?
不会的,她不会。秦屹淮很清楚。
在结果既定的情况下,那他会表达不满,让两人这次聊天不欢而散吗?
也不会。
再退一万步说,单纯关于她,他知道钢琴对她多重要,他会让她失去康复的机会吗?
更不会。
秦屹淮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姑娘,她知道陆一舟对她念念不忘吗?
他把人抱在腿上,手在她腰间摩挲,黑眸凝着她,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你跟他出去,我怎么想?”
甘棠知道自己理亏,垂眸思考片刻,眼中清亮,试探:“那你也去?”
“我去算什么?”秦屹淮知道她的
态度,她坦然,不心虚。他并不需要怀疑什么。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没什么好阻止的。
甘棠有时候脑子很直,不打算弯弯绕绕,想也没想:“那你明天来接我?”
秦屹淮掂量怀里的姑娘,思忖过后:“晚上七点多?”
甘棠爽快一口答应,秀气眉梢扬起来:“好,我到点了给你发消息。”
平稳的生活似是一如既往,众人按照各自的步伐往前走。
甘棠没有停留在过去,她大概永远不会为谁停留。
可是架不住有人硬把她拽在过去。
晚上七点多,秦屹淮准时到了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