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苍想到诸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向宋观舟,甚是笃定道,“如若你真是瘸了,不得四表哥宠爱,你且放心,我把你接回萧府,做最尊贵的姑奶奶,我以兄弟名义,养你到老。”
噗!
闵太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拿着娟帕的手儿,朝着这混账儿子头上肩上的,不要命的捶了过去。
一时拦的拦,劝的劝,刘太太心疼萧苍,拽离闵太太,“你这犯浑的,你自管当做嫂子的照管观舟,扯你四表哥做些什么,他们夫妻恩爱,你倒是——你倒是,哎!”
刘太太自个儿也说不出来,一脸无奈和宠溺,忍不住也拍了几下萧苍,“混账啊,怪不得你家太太打你,婶子也耐不住。”
萧苍梗着脖子,也不管长辈嫂子们的劝阻,两眼坚定,看着宋观舟,“观舟,我萧苍虽是浑货,可救命之恩我也知道。你放心就是,我萧苍命值钱,若四表哥喜新厌旧,我萧苍就如你娘家兄弟,给你做依仗!”
闵太太气得胸口疼,“你浑说些什么,四表嫂也不会喊了!”
萧苍哼了一声,“宋观舟,你是不信?”
宋观舟扶额,不忍直视这样的直愣子,“……任谁见你后仰欲要摔下,都会拉拔一把,我从不曾是什么英雄好汉,可遇到这事儿了,也是下意识这么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萧苍站在刘太太旁边,也回了神。
“不!”
他揉了揉眼睛,奈何高度近视让他还是看人艰难,“总之,我以后就是你的娘家人了。”
什么鬼话!
宋观舟挥手,“你给我赶紧出去!”
正好临溪带着孙大夫一行人进来,在外屋候着,齐悦娘和忍冬出来迎接,华重楼和孙琳故地重游,入了内屋,看得坐在胡床上的宋观舟时,无比感叹,“少夫人,您真是多灾多难。”
宋观舟欲要动身,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腿上,疼得她倒吸凉气。
姐妹二人上前来,看了伤势,这会儿已是青紫淤血,华重楼还是请了孙大夫进来,孙大夫看完,同赵大夫在旁低语,好一会儿回头,才同宋观舟及众人说道:“少夫人耐着疼,老朽触诊一番。”
娘哟!
宋观舟知道这狠的来了,做了一番思想建设,视死如归道,“来吧!”
期间还撵了胆小的丫鬟出去,给本就不大的内屋留了些她哭喊的空间——
事后,宋观舟看着娟帕,落下热泪,幸好嘴里咬着帕子,不然肯定要发出杀猪的声音……,孙大夫和赵大夫两人一起,按着她小腿上下按压揉捏,别说按压,就是碰一下肌肤,宋观舟都想死过去。
她额头上汗水落下来,与眼角泪水混杂着落下,两个大夫拨弄一下,她牙关紧咬发出闷哼声,旁边许凌俏、忍冬和孟嫂等人看着心酸无比,也跟着落了泪。
闵太太年岁大,也看不得,刘太太差了两个媳妇扶她到外屋缓缓。
萧苍低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很是沮丧。
闵太太看着自己全须全尾的小儿子毫发未伤,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冤家,你要是真的没了,老娘如何是好?”萧苍抬头,“那疯子算命说我会后脑勺磕在石板上毙命,您与父亲当人家是胡说,撵了出去,而今想来,他倒是个老神仙。”
“……你呀!”
闵太太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也是因为小时候他视物不好,脾气暴躁,越是如此,越是容易磕绊。
实在无法,得了大和尚师傅一句话,萧家搂着八九岁的萧苍在城门外施粥,来来往往的全是因旱涝遭灾逃命的灾民,也因这三日施粥,救活不少濒死的老少妇孺。
其中有个老疯子,接了萧苍递过去的一碗粥,念了这么句话。
旁边奴仆听得,都要打死那老疯子时,闵太太让人止了手,请了老疯子上座,好吃好喝伺候完,才问了缘由。
老疯子说一句,笑三回。
痴痴傻傻的,说到后头全是车轱辘话,“你家这小子,定然是要被青石板收走!他上辈子打砸了仇家祖宗牌位,还拿来垫了车马碾的路,人家记恨着他,阎王爷哪里告了九九八十一年的状,非要收了他不成!”
萧宏云自来不信这些,差人来撵了走。
闵太太心疼小儿子,又私自拿了十两纹银,“求老先生说个开解之法。”
老疯子吃饱喝足,却不要这些银两,看着要拿了他扔出去的家丁,也不害怕,两眼瞅着一旁坐着气鼓鼓的萧苍,摇了摇头,“阎王管生死,生死都解不开的结,我这叫花子如何知道?你们只管好吃好喝待他,时日到了,天王老子来,他也要去给人舍命赔罪!”
闵太太听到这里,也信了丈夫的话。
她面上冷了下来,“老先生,好歹承了这饭食,怎就不肯给孩子一条活路?”
老疯子摇头晃脑,跑跑跳跳到萧苍跟前,“萧家造孽,他来还!天道轮回谁能破?苍天有眼啊——”说罢,疯跑出去,吓得丫鬟仆妇吱呀鬼叫,家丁护卫却拼了命也追不上。
奔出萧府,却不见老疯子的身影。
从头到尾,八九岁的萧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从来身边要两个小厮,就怕他磕着绊着,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