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真想过,直接立沈玉樱为皇后的。
他这样和太后商量的时候,被瞪了一眼。
“她才多大年纪?又是那样的性格。”显然,自从知晓这姑娘的不凡起,寿宁宫也一直在观察她。
在太后眼里,她年轻,不世故,不圆滑,不玲珑,也不担事儿。
这样的小姑娘,如果背后有人撑腰,一辈子这样快快乐乐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倒是足够让人羡慕了。
现在可还没到那个时候。
“她自己镇不住满宫的妃嫔,又无强势的母族。你现在立她为皇后,与立一靶子无异。”
可皇帝认为:“以她的性情,这辈子怕是都学不会当个合格的皇后。”
见过她之后,又还有什么女子可入他的眼呢?
太后无语,索性摊开说:“所以我让你再等等!”
“她可以不学习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前提是,她其他方面足够优秀。单一个神弩,虽分量不轻,却也还差点。”
说白了,就是拿真东西让反对的老家伙们闭嘴。
一个云烛神弩还不够,若再有第二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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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樱直接从六品宝林,连跃数级,成为了正一品妃。
皇帝还认为有点委屈了她。
然而在旁人眼里,简直与惊雷无异了!
中宫无皇后,后宫如今位份最高的就是正一品妃。
以前正一品只有个贤妃。
贤妃是什么人?
世家贵女,又育有大公主,抚养大皇子,还同陛下有着多年情分。
慧宝林有什么?
前朝的消息传来得快,但众人起初在意的,只是沈玉樱的位份。
待到各宫仔细打探,得知了“云烛神弩”的消息,继而又知晓了此次王朝大军对阵蛮族的战绩。
众妃沉默:“……”
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
正经妃嫔,不都是拼家世,拼美貌,拼宠爱,拼子嗣吗?
上面那些,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两样,看到其他人得宠,也会产生野心——我比她并不差,不过是少了点运气而已。
但是慧宝林你?
怎么还卷起脑子了呢?
制造出能上战场,还大破敌军的神兵利器,这让她们怎么学?
有一位季婕妤不服,亲自来朝辉殿拜访新出炉的慧妃娘娘,佯装对那云烛神弩十分好奇,想观摩一二。
沈玉樱很高兴能有人对这些感兴趣,兴致勃勃和来人详细介绍、解释其中的原理。
季婕妤自诩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信心满满。
一盏茶时间过后,她目光涣散 ,神情呆滞,发出文盲的呐喊:我是谁?我在哪里?
为什么每个字我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却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季婕妤铩羽而归,回去就闭门苦读,很长一段时间里,听到“慧妃”二字,就避着走。
除了封赏沈玉樱本人,皇帝也没落下她的家族。
沈侍郎得了个不大不小的爵位。
令沈玉樱惊喜的是,姨娘也得了个诰命。
诰命品级不高,可有了这诰命,往后逢年过节,姨娘就能堂堂正正进宫来看她了。
皇帝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姑娘呆了呆之后,眼圈发红,并吸了吸鼻子。
他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一步,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下慧妃若是想哭,可以直接扑到自己怀里。
他就可以好好哄一哄她。
沈玉樱确实是哭了。
也确实是觉得丢人,扭头就——扑进了烛音怀里。
皇帝:“……”
烛音抬眸,对上了皇帝凉凉的眼神。
她觉得好笑极了,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后背,算是安抚。
至于小皇帝那不愉快的眼神,她理都没理。
当晚,皇帝留宿朝辉殿。
他倒是没做什么。
前些日子,沈玉樱对那云烛神弩多有上心,没日没夜研究,他都看在眼里。
只有沈玉樱和烛音知道她如今的气血之旺盛,她精力好得很。
皇帝不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他来朝辉殿,多数时候两人都是盖棉被纯睡觉。
沈玉樱睡下之后,皇帝悄悄起了床,去了偏殿。
又命人将那个叫烛音的宫人带过来。
他坐在上首,冷着脸,瞧着这人被王福带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他冷冷开口,“见到朕?为何不拜?”
芭芭拉蹲在她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很得意:“我说什么来着?白天他那么看你,肯定是醋了。”
烛音淡淡道:“陛下找我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自然是看她不顺眼,刻意刁难!
皇帝原本只是想敲打敲打她,慧妃年幼,又那么信任依赖她,皇帝担心刁奴被养大了胃口,欺辱主子。
现在一瞧,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这奴婢竟然猖狂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皇帝目光一冷:“王福。”
王福公公正要上前,却发现自己双脚如同陷入泥淖,根本动弹不得。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