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不敢。
他听到烛音这样说以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对烛音说:“素心,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
他哀求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我本来可以隐瞒阿黎的存在,但我一直将你视作家人,我不想骗你。”
“yue。”芭芭拉忽然tui了一声,“这个男的说话,好恶心啊。”
烛音好奇问他:“你说真的?”
谢征听她语气平静,心里松了口气:“是,只要你肯消气,不管打我骂我,我都——”
“啪!”
烛音满足了他,又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次她用的力气更大了点,谢征整张脸都被打得往一边偏过去。
他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盯着烛音:“你!”
烛音无辜地说:“不是你说的,随便我打吗?”
谢征咬牙,他只是以退为进,说一说,谁知道她居然真的打!
“素心,你怎么会这样?”他似是极惊痛,“在我心里,你一直单纯善良,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伤害。”
“单纯善良,连一只兔子都舍不得伤害?”烛音笑了笑,“这就是你选择娶我,还敢在大婚当夜,直接对我讲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原因吗?”
“就因为我善良?因为我好欺负?笃定了我会原谅你,还会配合你,替你瞒着这件事?”
谢征捂住脸,望着眼前陌生的妻子,彻底说不出话来。
烛音“唰”地起身,拉开房门 ,谢征甚至来不及拉住她。
守在外面的丫鬟嬷嬷们一愣,恭敬地问:“世子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烛音冷静地说:“我有事情,要见侯爷和夫人。”
“这……” 丫鬟们对视一眼,心中都十分不安。
大婚之夜,世子和世子夫人不洞房,要见侯爷和夫人,是什么道理?
还未等她们应下,谢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没事,世子夫人只是触景生情,忽然想念亲人。”
他将房门带上,面色铁青地看着烛音:“你闹够了没有?”
烛音:“……”
她懒得说话,只是抬了抬手。
谢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烛音见状,又笑了一声。
屋外,嬷嬷琢磨着两人方才的语气,到底不安,还是叫了个小丫鬟,命她去请侯爷和夫人过来一趟。
谢征叹气,温声道:“素心,我是真的在意你,才会和你坦白这件事。”
他以为,以素心的温柔善良,一定能谅解他的。
烛音问:“哦?在你心里,是父母重要,还是我这个妻子重要?”
她的话题跳跃得太快,谢征一时有些跟不上,只好说道:“你是我的妻子,要和我共度一生。爹娘是生我养我的人,你们在我心里,自然是同样重要。”
烛音:“那你有了个真爱这么重要的大事,只告诉我,不告诉你爹娘,岂不是对他们很不公平?”
“谢征,你说,你把我当亲人看待,才告诉我此事。你爹娘是你真正的亲人,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们呢?”
谢征对上她清冷的眼眸,颇为狼狈地别过头。
他想,她都知道,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借口,那些说辞,无非都是欺她。
欺她柔弱,欺她善良,欺她无父无母,无人撑腰。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有人轻轻叩响房门。
烛音知道是谁来了:“进来。”
房门打开,侯夫人带着几名心腹嬷嬷,眉眼担忧地走进来。
见儿子儿媳还穿着婚服,屋子里气氛也奇奇怪怪,她不禁问道:“大喜的日子,这是怎么了?”
烛音坐在椅子上,没起身也没行礼,淡淡道:“世子,请你把刚刚和我说的那些话,对着侯夫人再讲一遍吧。”
侯夫人自然发现了烛音与往日的不同。
她蹙了蹙眉,压下心中不满,到底解决眼下的情况更重要。
而且,素心也是她看着长大,她的性情侯夫人了解。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气狠了,才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了。
谢征支支吾吾,越发让侯夫人心中狐疑。
她让其他人都退出去:“说!”
谢征在心里恼恨烛音不分轻重,还是将阿黎的事情讲了出来。
侯夫人:“……”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媳妇,烛音身上还穿着新娘子的喜服,脸上的妆容还未卸掉。
她叹了口气:“素心,此事是征儿糊涂!不过外头一个玩意儿,你别放在心上,娘会替你做主。”
烛音幽幽地说:“是啊,不过外头一个玩意,本来我也不知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世子特地在大婚之夜,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环佩,淡淡道:“是想故意羞辱我吗?”
侯夫人眼前一黑。
她原以为,是儿媳妇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自己怀疑,猜出来的。
结果,是谢征自己说出来的?
她也想问,新婚夜,你对新婚夫人说这些话,是何意啊?
侯夫人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