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二人身上都带着‘劲气’,他们是术士。
女术士年龄稍大,鬓角微白;
男术士相对年轻,明显心性也更高,他是唯一穿着‘奇装异服’出现的人,大夏天依旧长衫布鞋,下巴一直微昂着。
“你好,你是从南城来查案的虞小友吧。”
女术士姓黄名琪,从腰间摸起一块小铜牌,亮了下。
“我们是花荣‘都市调查科’的组员,这是我的天师府令。”
虞妗妗瞧了眼,客客气气和对方打招呼寒暄,直言道:“我没有这个东西,不是你们天师府的人。”
黄琪闻言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南城‘都查科’派来的居然是个野路子术士。
往往这种没背景的,说不定是真有硬实力,黄琪歪打正着猜到了点上。
至于另一个姓刘名周扬的男术士,眼皮子就要短浅多了,一听虞妗妗连‘天师府’都没进就看轻她。
更何况他们花荣的犯人,凭什么让外来人审?
“南城‘都查科’是没人了?派个小丫头过来,你要查什么?别到时候查不出东西,让我们白跑一趟。”刘周扬语气带着阴阳。
虞妗妗直接跳过没理他,对方脸色登时更拉。
至于跟他们一起过来的眼镜青年,是花荣市局学过心理学的审讯科警员。
待连一清被推进接待室,看到女儿钟巧珝,再一次欣喜若狂情绪激动。
堪堪让她平静下来,虞妗妗直接询问:
“连一清,你胃病、头痛以及代谢失衡这些病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得的?怎么
() 得的?”
刘周扬嗤笑一声:“她要知道自己怎么生的病,还要看医生吗?你行不行啊,我怎么没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有阴气?别不是搞错了。”
黄琪皱眉,“小刘,我们只是来当监视人和见证人的,不要多话。”
虞妗妗瞥他一眼,视线挪回盯着连一清。
她漆黑的瞳孔中心,不知何时隐隐透着金色的细线,和她四目相对,连一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连一清脑袋清明许多,在威压下结结巴巴说道:“得病很多年前了…一直是孩子爸照顾我,怎么得的?就、就是胃不舒服,后面经常痛,头也痛…”
在虞妗妗施压的刨根问底下,她不得不努力去回想;
连肩膀上搭上一只手掌她都没发现。
趁着连一清努力回忆,虞妗妗试探着从她脆弱的思绪中,抽丝剥茧寻找有用的记忆。
妖的‘共感’能力,果真让她看到了零碎的画面。
她目光陡然幽冷,换了个有针对性的问法,在一问一答中,隐藏在‘真爱’和‘好丈夫’遮羞皮下的巨大秘密,终于缓缓浮出水面。
不是连一清病了,而是在丈夫钟祐煦的悉心照顾下,她以为自己病了。
早年她的腿受伤静养开始修复,每天晚上腿骨钻心地痛痒。
基于医生说过她若是做康复训练,有一定机会能重新站起,所以在丈夫提出陪她做训练时连一清欣然答应。
她不想变成残疾。
复健运动十分痛苦,常常让她生不如死。
最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兢兢业业风雨无阻地训练,并没有让双腿恢复得更好,甚至还加重了腿骨疼痛。
严重时她整晚整晚睡不着。
故而连一清彻底死心,认为自己的双腿彻底废了。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断腿重修、尤其是她这种情况如此严重的,就算要做康复训练,也要遵循医嘱。
得在骨头完全长好之后,才能开始做复健。
并且要循序渐进,刚开始每天最多半小时到一小时,随着承受能力逐渐递增、肌肉记忆开始恢复,再根据复健情况递增运动时长,改变运动方式,吃特定的药物补品和食物。
可连一清是上来就加时加量,每天狼狈地撑着移动托拐,强忍着双腿剧痛,满头大汗地复健行走。
只因丈夫悉心陪伴,温柔安慰:‘多走走总能恢复正常,无论多久我都会陪着你。’
他们夫妻俩每天都在小区活动,同小区的住户邻居看到这一幕,没有一个不夸赞钟祐煦疼老婆、关心老婆,说他们情比金坚。
为了尽快站起来,她每天最少活动两小时以上,这对腿骨还很脆弱、没有完全长好的病人来说是大忌;
不仅不能恢复健康反而会让腿伤持续加重!
在这种盲目的活动下,连一清重获健康双腿的愿望毫无意外失败了。
甚至连
挪动腿部,都痛得钻心。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再站起来,这辈子都要蜷在轮椅上,连一清内心的希望彻底破灭。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她的情绪和精神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提过要进行康复训练,甚至不愿看到家中出现拐杖,人愈发阴郁。
在连一清心里,自己已经废了。
至于胃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记不起来了。
零星的记忆碎片中,她记得以往丈夫每次下班回家都会亲力亲为地做饭,不假他人之手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