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白玛‘明妃’的身份,天师府并非仅凭推断和揣测得出的结论。
徐静和对虞妗妗说:“前往山城调查的同事本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桥鲁.多吉和白玛过去在村子里的生活状态,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在问到这两个藏族男女的时候,他们明显发现村里一些老人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要么前言不搭后语,要么支支吾吾说自己老了记不清事,可神情上都遮遮掩掩,反应完全不像记不清的样子。”
这样的态度引起了调查组的怀疑。
原本打算尽快带着信息返程的部员们,决定留在村子里继续查证。
经过他们一个多星期来的软磨硬泡、和村里老人打好关系嘘寒问暖,并再三强调,那两个藏族人不是好身份。
他们来村里调查,只为了抓住逃亡流窜的藏族女人平措——也就是白玛。
无论几十年前村子里发生过什么事,他们都绝不会追究。
这般真诚和赌咒发誓之后,村里九十八岁高龄依旧能走能卧的老村长,终于颤颤巍巍开了口。
其实五十年前,村里发生过血案。
桥鲁.多吉不是死于意外。
是被村里的屠户砍死的。
七十年代初期社会风气还比较严肃。
僧人和尚、乡下神算子这样的人仍会被当作落后分子狠批。
在这样的环境下,某天村庄的外围竟然出现了一对藏族男女。
女方年纪很轻,最多十七、八岁,连内地话都不会说看着怯生生的。
男人时至中年,穿着袍制的大袄,剔了个光明顶手腕上串着一串珠子,竟是个稀罕的和尚?!
恐怕桥鲁.多吉万万想不到,在藏地身为贵族和上层僧侣能呼风唤雨的自己,潜逃到山城后差点被村民们用锄头招待。
不过此地是长春会长章合水的老家,不少江湖人都在此诞生。
解放前这些江湖人们在周边走南闯北,其中不乏就有一些算命的金门人、作药的皮门人等等。
直至大环境收紧后,绝大多数江湖人在章合水的规劝下,老老实实回到老家种地耕作。
按成分看他们这些人都不合格,放到别的地方肯定要挨批。
但在山城,此地隔几户人家里,就有一个家庭成员是以前走江湖的营生,大家心知肚明,彼此又亲戚连着妯娌,因此山城的人对这些本该处于风口浪尖的行当很是宽容。
加上桥鲁.多吉作为大喇嘛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驱使了哪一路神佛,让几名针对他的村民倒了大霉。
意识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藏族和尚,并不像他们传统认知里的那种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反而颇为凶神恶煞,当地人哪还敢对付他。
毕竟批判封建迷信是一回事,可那个时代的人骨子对神鬼的敬畏,仍是深深根植的。
自此他
们不敢再欺负那个口音别扭的藏地喇嘛,但也不会亲近,只把他当瘟神一样避着。
后来桥鲁.多吉自己在村子边缘,找了一间村里废弃的小仓库当落脚点,和他带来的藏族女人一起生活在山城。
日子久了,总会有对他们的来历感到好奇的村民。
桥鲁.多吉也不像刚到村子时那么手段狠辣,反而换了张笑眯眯的慈悲嘴脸,遇人便和气招呼。
有时候在山里碰到村民,他还会主动帮忙背卸东西,瞧着又是个挺不错的人。
渐渐地村里人对他的风评有所改观,邻里间偶尔也有了走动。
关于这对奇怪的藏人组合的信息,也口口相传被越来越多的村民了解。
桥鲁.平措自称是藏地某圣佛的后代,在寺庙中担任格西大喇嘛职位,他们的派系信奉的神佛,是可以降服一切恶魔的佛家不动明王。
之所以他会从藏区来到内地,完全是为了宣扬他们藏区的佛法,游历四海。
而当时还叫做平措的女人,是他历经西藏某地时,从当地的奴隶主手中解救出来的可怜人。
因其父母兄弟都已去世,无家可归,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平措一起踏上苦修之路,来到了内地。
这一番说辞简直像戏文里才会有的经历。
山城人朴实,接受度又高,基本都信了藏族和尚的话。
毕竟桥鲁.多吉是个出家人,满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不说,身边跟着的藏族女人也对他毕恭毕敬,任凭村里人思想再发散也不会把这两人往‘性’的方向想。
谁不知道当和尚第一件事,就是要戒/色。
就这样,两个藏族人在村子里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年多。
偶尔遇到哪户人家死了老人,桥鲁.多吉还会拨着念珠去给这家人诵诵经,帮他们超度亡魂。
久而久之村人不仅没那么排斥他了,还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和尚。
直到73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村里的杀猪匠徐老大提着一把剔骨刀,怒气冲冲闯入村头的旧屋,摸黑把床上酣睡的喇嘛砍得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女人惊恐的尖叫响彻寂静的夜晚,也惊醒了酣睡中的村民。
闻讯披上衣服、匆匆赶来查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