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去支援。”
他语气淡淡,却无端有种不容置喙,“既不出人,出粮便是!你口口声声没有对大唐不敬之意,可唐军已自行扫平百济叛乱,尔等还有何缘由推诿责任。”
金法敏:“新罗国中……”
刘仁轨根本没给金法敏申辩的机会,继续紧逼:“我想新罗王应当不会说国中还有缺粮危机?入宫之前我沿途所见,农田正在收获之中,并未受到什么天灾影响而减产。”
他若想说国中很是缺粮,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金法敏噎住了一瞬,好悬没在唐使的面前有所失态,“不不不,我不是说国中到了无粮可出的地步,只是我刚刚继位,本该效仿中原,减免税赋数年,所以今年上缴的粮食数额必定不多。而此前的粮仓累积实在不丰,使者忽然说要这样多的粮食,我一时之间是真拿不出来。”
一十万石未经处理的粮食,需要将近三十万亩田地才能产出。
新罗的耕地本就不多,耕作的水平也远不如中原。
纵然国都金城附近的良田不少,要忽然让他拿出一十万石粮食,也等同于是要往他的身上割肉。
还是
() 好大的一块肉!
他朝着刘仁轨面露恳求之色地说道:“使者突然到来,我等还完全未有准备,可否先容许我与朝中商议一番,明日再给使者一个答案?()”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法敏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刘仁轨意图继续步步紧逼,非要他在此刻给出结果。
这唐军使者不能妄动,他就只能另想个敷衍之法。
可下一刻,他却看到刘仁轨仿佛目的达成一般,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这样吧。劳烦新罗王尽快给我一个答案。▽()▽[()]『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若是他乍一眼看去,还觉得对方像是个友善的长者。
可先见到了对方拔刀的烈性之举,金法敏怎么想都觉得眼前这个表现不太真实。
什么叫做,就……这样吧?
要不是金法敏已见到刘仁轨朝着他拱手告辞,示意来人将他领去休息的地方,他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不能拖延到明日,连忙朝着身边吩咐道:“去将大将军请来。”
随着这道指令下发,新罗的大将军金庾信没过多久就出现在了金法敏的面前。
在被征召前来之前,金庾信就已经收到了唐军来人的消息,前来的路上又被人告知了朝堂接待之中发生的情况,所以一点也不奇怪,当他抵达的时候,金法敏没再多跟他重复和刘仁轨的对谈,直接问道:“大将军觉得,我们该当怎么办?”
以金法敏素来没吃过亏的性格,他是肯定不愿意交出那样一大笔军粮的。
但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难免有几分戒备之心,甚至是恐惧。
他不知道那位安定公主在平定了百济的叛乱之后,手中到底还有多少兵马。
若真如刘仁轨所说,黑齿常之投降大唐,那就代表着,有为数不少的百济士卒能够被纳入唐军的掌控之中,此外还有李治为了给女儿做后援发出的两万水师,以及原本就有的两万唐军,合计不会少于五万精兵。
这些人加在一起,足以对新罗造成致命的威胁。
他也不想在百济已经灭亡的情况下,让自己一转眼就成为唐军的眼中钉。
到时候,万一唐军宁可放着高丽不打,也要让那杀神苏定方转道新罗,来和他打打交道,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金法敏自己的作战经验不够充裕,自然要将这个问题抛给更专业的人。
他这个好舅舅十五岁就成为了花郎徒,先后经历了数次高丽和百济对新罗的侵略之战,还参与平定了毗昙之乱等战役,并不是因什么裙带关系才能够上位的,而是靠着自己实打实的本事,就是个最好的问询人选。
金庾信听着金法敏提出的诉求,沉吟片刻后答道:“我倒是觉得,大王可以答应他。”
“可……”金法敏犹豫,在脸上露出了十足的不舍。
“不,您别着急,我不是说您真的要答应这个要求。”金庾信稳重答道,“我是说,让您在答应的同时讲求一个拖字。但起码在表
() 面上,您给出的答复是,唐军需要支援,还对我等多有体恤,我们当然要响应号召。您还可以说,您需要从大唐这里获得坐稳王位的支持,更不敢不做。”
可实际上就不是这样了。
他说到这里,露出了一抹稍显狡黠的笑意,“我们终究还是国力不强,办事慢了一些而已。大唐总不至于因此而问责友邦吧。”
金法敏皱了皱眉,“就算是用拖字诀,也总是要将东西给出去的,这不是还要将东西交出去吗?只是早交和晚交的区别而已。”
“不,不是那么简单的。”金庾信答道,“如今已是八月了,若是唐军在十一月里不能一鼓作气攻破高丽,就像当年唐太宗远征也不得不撤兵一样,苏定方他只是个人而不是神,担负不起冬日在辽东作战的可怕消耗。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们将军粮押送北上,人都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