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禅虚寺的路上,
季南星没骨头一般的躺在车里。
季南月看着她粗犷的坐姿,提醒道:“南星,文雅些。”
“姐,就咱俩。”
季南月闻言嗔怪地看她一眼,“你下次在爹面前,注意些,也老大不小了。”
“知道啦。”
季南星坐起来。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风景,路上除了她们,还有其他赶路的人。一辆马车从他们旁边经过,对方也恰好捞起车帘。
两人对视,
对面像吃了屎一样将车帘放下。
“景儿,怎么了?”
同行女子奇怪她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看到个死对头,真晦气!”
出游的好心情,都淡了大半。
坏事总是不单独出现,李景儿侧脸突然猛疼,下意识打过去,蚊子的尸体溅起一巴掌的血。
“死蚊子!真烦死了!真是出门不顺!”
“好了,别气了。”
同行的女子安慰道:“等到了禅虚寺,堂姐帮你教训她。”
“你帮我教训她?”
李景儿不信,“你还能教训得了她?”
她之前可一直想给季南星一点颜色看看,结果吃了大亏。她不相信这个没见过几面的远房堂姐,就能拿捏住季南星。
李梦刚从其他州跟她爹来到京城。
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她爹又想要在京城博个好前程,所以上赶着来巴结李兆一家。
她之前讨好李景儿,对方都爱答不理。
没想到这次去禅虚寺居然有意外的收获,若是自己帮她解决了讨厌的人,她爹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好办些。
想到这里,李梦自信一笑,“景儿妹妹到时候看戏就行。”
另一边,季南星也坐回马车内,随口道:“姐,这禅虚寺真是热门打卡点啊,李景儿都来了。”
季南月放下手中的诗经,“你怎知她来了?”
“刚才碰见了,她还给我翻了个白眼呢。”
两人之间的摩擦,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季南月闻言想了想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当众向你磕头已经丢尽了脸面,以后她只要不惹你,就莫要揪着她不放。”
“我知道。”
季南星拿着扇子用力扇两下,“我和一个普通小姑娘计较什么。”
季南月看向她,很想提醒一下,她也是个小姑娘。
但一想到她让人家将军之女当中给磕响头,事情差点闹到皇帝哪儿去,觉得还是沉默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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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虚寺内,
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京城的贵人前来。
而皇室,
则是贵人中的贵人。
即使忠孝王在皇帝那里不受宠,普通百姓也不敢怠慢皇室。主持亲自前来迎接,“阿弥陀佛,主持妙光拜见王爷。”
“主持不用多礼,当我是个普通的香客便可。”
他转身看向高大的庙宇,“本王是来为长辈点长明灯烧香祈福的,不知应该做哪些准备?”
此话一出,
庙中的主持和大师却面露难色。
裴晏礼见此,只是温和地笑笑,“主持有事不妨直说。”
“王爷若是您说的是为前皇后他们点长明灯,可能……不行。”
皇后自戕,乃是大罪。
更何况平恩侯和兵马大元帅乃是按照叛国罪处死,皇帝旨意的其中一条,就是所有寺庙不可有他们的祭拜牌位。
“但是您可以亲自抄写佛经为去世的皇后娘娘祈福,到时候,可由贫僧主持,将祈福经诵读后烧给地府之人,也是一样的。”
妙光急忙给了他一个替补的方案,
但长明灯和祈福经到底一不一样……
有些事情不可明说,
裴晏礼也知不能戳破。
他点点头,轻声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妙心见对方没有发怒的迹象,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寺庙是佛门清修之地,皇室也是得罪不起的,“后山禅院嘈杂,王爷要抄祈福经,就请到养心院住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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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季南星和济南月跟着带路的小沙弥到了后山禅院。
这里环境幽静,参天古树横卧在院子里,遮住天上的烈日,温度适宜。
院子里的两排房间都是提供给香客居住的。
远处,
还有一些更高的灰色房子,墙上趴着藤蔓令人好奇。
季南星问:“那些屋子是做什么的?”
小沙弥答:“姑娘,那是养心院。一些香客心中有无法化解的嗔痴怨妄,就会选去那里,聆听佛祖的教诲。”
“佛祖亲自来教啊?”
季南星闻言微微挑了下眉,打趣道。
季南月连忙敲她一下,“抱歉,妹妹妄言了。”
“没事没事。”
小沙弥看了眼季南星,然后挠挠秃顶的脑袋“很多香客闻言都会误会,其实是我们寺庙修为最高的主持、大师,给香客讲经解怨。
除了这种之外,每日听讲课论经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