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摆着?两个柔软的大沙发,中间是一个琉璃桌子。右手?边是一大排衣柜,里面塞满了精致的裙子,衣柜旁边的地上,用底座固定着?一个威风凛凛的中世纪骑士盔甲,看上去是纯铁制作的,非常坚固。和景弥生走到寒光泠泠的盔甲前,伸手?掀起盔甲沉重的头盔。

“塞在盔甲里面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小姐。”

透过被掀起的头盔,能看里面的保利诺尸体呈现一种灰紫色,他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巴里面塞着?一个布条,有?些许白色的泡沫粘在嘴角。

“中毒?”

伊丽莎白没想到和景弥生一进来就找到了自己藏尸的地方。她踟蹰地上前,伸手?合上头盔,视线甚至不敢往尸体身上看:“是鸡母珠毒蛋白,我从相思豆里面提取的。太危险的植物,父亲都不准我种,但相思豆在墨国经常被用来当?做装饰品,而且祭祀的时?候也会大量使用。我只需要?借口买装饰就可以获得一大把。”

她叹口气,背对着?尸体坐在沙发上继续讲:“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的母亲死于我10岁的生日宴。因?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被他们叫做女巫。直到我18岁生日那天,父亲才允许我出现在社?交场合。从母亲死后,我一直隐藏自己,在父亲宠爱我后,也尽力扮演一个天真的大小姐。可能是我装的太好了,或者是我演的太久了,今天一眼就看出来父亲在撒谎。他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明?天再也见不到我一样,充满了不舍和可惜。他的表情,就和看我母亲当?初的表情一模一样,所以我便?给他下了毒……”

和景弥生微妙地看着?伊丽莎白,拥有?保利诺记忆的他,当?然知道伊丽莎白的话,水分有?多大。别?的不说,单说下毒。鸡母珠毒蛋白可不会快速致死,保利诺会经历腹痛、肠绞痛、血管破裂、呼吸困难、心力衰竭,最后因?胃和肠道的大范围出血而死。而重达五十公斤,还固定在地上的盔甲,就如同一个铁棺材限制了保利诺的行动。让他生生顶着?内出血站了十几个小时?,这简直称得上酷刑和虐杀。

“小姐,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我不会因?为你的演技改变我的看法,我也不会审判你。”而且和景弥生认为伊丽莎白的行为,不管是为母报仇,还是正?当?防卫,都算是情有?可原。他又?不会因?为杀的是亲生父亲,所以对伊丽莎白有?所偏见。

伊丽莎白抹眼泪的手?一顿,她百试百灵的演技居然在对方身上屡屡受挫。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表情,“抱歉,演了23年,演习惯了。反正?就是,我怀疑父亲今天要?杀我,我看见替身出现,下意识就下了毒。虽然替身不是死于毒药,但是我担心哥哥们会在庄园里面搜查,到时?候尸体就藏不住了。当?时?和你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指骨很明?显,盆骨却不明?显。而你们虽然看上去亲密,实际上连接吻都是借位,证明?你们不是同性情侣。既然如此,我只能认为你们是乔装打扮,潜进来想杀害父亲的人。你们既然敢来,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些特殊手?段能帮我。”

这个结论可并不好得到,伊丽莎白不仅观察力惊人,而且颇有?见识,更重要?的是,她得拥有?情报。她需要?知道最近有?其他势力的人准备刺杀保利诺。而组织只安排人接触了巴尔和傅里叶,也就是说,伊丽莎白起码在这两处的其中一处,有?高层的内鬼。

和景弥生没有?想这么多,毕竟他对组织和墨国都没有?兴趣。但他疑惑另外一件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交出去,到时?候直接把保利诺的死推到我们头上不就行了?”

伊丽莎白闻言摇摇头:“我不能把罪责推给一个我不清楚的人,如果你们真的只是情侣该怎么办?我知道,这件事情最后大概率会推到安德鲁的头上。但他杀了多少人,我心里清楚,我不认为推给他有?什?么问题。至于父亲的计划,杀了我总需要?一个人来负责,那个需要?负责的人也是安德鲁吧。我是想过父亲会用什?么手?段,但我没想到,是如此盛大绚丽的设计。只是对于安德鲁来说,就是讽刺和侮辱了吧。这样看来,父亲对我,甚至比对生死兄弟的安德鲁还好,也是挺意外的。”

和景弥生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保利诺确实是想伊丽莎白能在最后一刻,看见的是父亲对她的爱,宾客们的羡慕,和兄弟姐妹们的和睦。然后让这个女孩在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刻,迎接死亡。如果说,伊丽莎白的杀人是残酷,绝望,漫长,那保利诺便?是她的反面,温柔而迅速。只是这两个人的设计里面,安德鲁都是纯纯的背锅侠。

伊丽莎白拍拍裙摆站起来,“好了,麻烦您处理一下吧?刚才您可是摸过门把手?和盔甲的哦。”

和景弥生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伊丽莎白特意带自己去了一趟保镖面前。他如果在这里杀掉伊丽莎白然后逃跑,那发现伊丽莎白被害的傅里叶就会杀掉雅丽小姐的男朋友。而他不杀伊丽莎白,就会在保利诺的死亡现场留下指纹。到时?候尸体被发现,他的嫌疑肯定比伊丽莎白大得多。所以他现在不得不处理掉尸体,不然就是他活琴酒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