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越做越大,奶奶抱她去算命,先生说她命里带富贵,所以在倪家受尽宠爱。
无论奶奶本性如何,起码她印象中的奶奶是和蔼的、溺爱她的。
柏水心在世时,倪漾也跟着母亲见过外公。老人不善言辞,每次过年回家拜访都不给母亲好脸色,临走的时候却会站在阁楼上偷偷遥望。
她问妈妈为什么?
妈妈总是抱着她说:“外公只是在生妈妈的气,他其实很疼爱我们。”
倪漾相信母亲的话,因为每次回去之后都会在小背包里发现外公偷偷塞进去的贵重礼物。
柏水心去世的时候,外公第一次来到倪家,问她要不要跟他走。
倪漾拒绝了。
她要守着妈妈,守着妈妈用心维护过的家。
自那以后,她没再见过外公,只是每年生日那天都会收到一份神秘礼物,跟外公送礼的风格相似极了。
故而在倪漾心中,对老人总是心存眷恋。
倪漾不习惯讨好,也不擅长柔软的语言,明叔干脆下车,两三句话把老人哄上去。
许奶奶坐上车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生怕菜篮子弄个脏地毯,一直抱在膝盖上,身体也紧紧贴着车门,尽量少占些地方。
倪漾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主动聊天的意识,只是见老人紧绷的模样,随意开口:“许闻洲什么时候回来?”
“洲洲走的时候说要两天,可能今天晚上就到家了。”老人不太清楚孙子做的那些事,只晓得孙子很厉害,回回比赛都能拿第一。
倪漾了然。
这下子,气氛又沉静下来,幸好熙华小区离着不远,拐过弯就到。
车子一停,老人迫不及待想要下去,奈何根本不懂车内的操作,连门都打不开。
倪漾倾身替她打开车门,老人赶紧下车,回头看见车垫被弄湿的地方,想伸袖子去擦,发现袖子也是湿的:“谢谢你啊小姑娘,要不去家里坐坐吧,我今天买了肉。”
老人心底朴素善良,按照老一辈的思路,欠了人情就要请人家上门吃饭。
倪漾递出一把伞,面不改色地拒绝:“我就不去了,您回吧。”
老人连连道歉,一手撑伞一手拎着菜篮,结果转头就踩到水坑摔了一跤,吓得明叔方向盘都握不住。
倪漾跟明叔赶忙下车,幸好老人只是膝盖磕了一下,没流血也没伤到要害。
“算了,送许奶奶上楼吧。”
这是倪漾第二次来到许家,许奶奶一路上都念着她跟明叔的好,到门前掏出钥匙,非要他们进去休息一下。
倪漾跟在老人身后进屋,里面的布局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甚至连一些小东西的摆放位置都不曾变动。但屋里很干净,看得出主人家在认真生活。
这次许闻洲不在,倪漾有闲心打量四周,发现墙壁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奖状。
电视柜上摆着几张大合照,倪漾好奇地弯下腰,有几张是参加比赛的留影,一张“景阳初中”的毕业照,还有一张写着“景星小学六年级一班。”
初中毕业照很大,背面刻着每位同学和老师的名字,她看到站在C位的自己和站在最后一排中间的许闻洲。
初中时的许闻洲跟现在也有明显区别,男生穿着统一的校服,看起来有些腼腆。
小学毕业照只有六寸,倪漾对那些老师和部分同学还有点印象,看了几遍都没找到自己。
她拿起照片翻来覆去检查,一只大手伸过来,取走她手中的相片:“别看了,你不在。”
倪漾仰起头,跟居高临下的许闻洲撞上视线。
不知道这个参加奥数赛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倪漾扶了一下电视柜缓缓起身:“为什么我不在?”
许闻洲回:“那天,你生病了,没来。”
“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自己都忘了。
经许闻洲的提示,倪漾逐渐恢复记忆:“不对,我好像补过照片,居然没给我P进去。”
许闻洲摇头解释:“你回学校,合照已经做,做好了。”
倪漾皱眉:“所以我照片作废了?”
“没有。”倪漾自己把单人照打印出来,问哪些同学想要,大家起哄都跑去抢。
倪漾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那你抢了吗?”
许闻洲偏头,睫毛颤动,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倪漾看不清他的眼神,抱着好奇心上前一步追问:“许闻洲,你有没有收藏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