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外头细雨斜风,他裹了一层湿气,怨气冲天进屋,“下雨了,给我淋成落水狗了。”
莫绾抽出纸巾给他:“你出去干嘛了?”
“你说干嘛。”他接过纸巾粗鲁擦了把脸,口袋里摸出个东西,“这个行不?”
莫绾低头看,是一盒避孕套,这是她头一回如此真切触摸到这玩意,翻来覆去研究。谢峤也没见过避孕套的真面目,不由得好奇,“拆开看看,我都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样,长长见识。”
莫绾黑睫扑闪,抬头看他。
谢峤抢过盒子,粗鲁地撕开,“我是处男也没那么饥渴啊,谢云缙真是性压抑,才和你谈了多久就想着上床,荡夫,不要脸。”
他拆开纸盒,取出一枚,又撕开包装袋拿出来,黏糊糊放在掌心。莫绾也好奇,探过头来看,“居然是这个样子,好薄。”
“我买的超薄。”他反复拉扯着,“弹性还不错,看着有点小,我戴的话感觉戴不上。”
“又不是给你戴的。”看他这么来回拉扯着玩,莫绾看不下去了,用纸巾捏过那枚避孕套包住丢进垃圾桶,“别玩了,你可真恶心。”
谢峤抽出纸巾慢悠悠擦手,“这就恶心了?我吃你那里的时候,倒是没见你嫌弃。”
莫绾本来就为这事羞耻,那次谢峤给她那样弄了之后,她和自己赌气了很久才释怀。现在她都有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了,谢峤还把这事挂嘴边,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一这么想,莫绾心里憋得慌,板着脸回房。
谢峤后脚跟上去追她,“我不说就是了,生什么气。”
莫绾坐在椅子上背对他,闷声不吭。谢峤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歪头端视她的脸,看了很久才道:“莫小年,其实吧,也没必要真做到那步。你就让他给你口,像我之前给你弄过的那样就可以。”
“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你让我去帮你买套?”
“我谈恋爱,你插手干什么。”莫绾起来,站到窗前目光游离看向窗外。
谢峤像甩不掉的拖油瓶,倏而贴到她身后,“我怎么不能插手了,谈个恋爱就不要朋友了?见色忘义。”
“我不是恋爱脑!”莫绾气恼道。
“不是就不是呗,这么大声干嘛。”他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拿起来看了眼,“算了,明明都是为你好才多说几句,说多了你又烦。”
“一听你讲话我就头疼。”
“那我不说就是了。”谢峤拿着手机出去了。
三天后,莫绾和林盼离开工地,前往城郊外二十公里的施工区修路。
这里任务量很重,第一天就要修缮路面,用铲斗清理施工区的植被和岩石块,拓宽路边,清理出施工通道来。
当下正是七月份三伏天,空气弥漫着沉甸甸的闷热,连呼吸都有一股焦灼感。
谢峤和邱
盛当天就跟着莫绾一起来,看了住宿区简陋的活动板房,谢峤眉宇间的焦灼比三伏天还要热,“要不别在这里干了,又不是揭不开锅,来这儿受这种苦干嘛?”
“我不觉得苦。”莫绾提着新买的拖鞋站在他身后。
住房不足,没有单人间,莫绾是和林盼一起住,这就意味着邱盛没法随意进出宿舍给莫绾收拾房间了。
谢峤愁得不行,打算让邱盛在工地当零工,这样可以待在工地里照顾莫绾。
邱盛不乐意,照顾莫绾可以,让他在这里天天搬水泥砸石头,做不到。
莫绾道:“这里到处都是灰,条件比之前的工地还差,别让小邱待在这里了,让他回城里送外卖吧。”
“他去送外卖了,谁给你洗衣做饭?”
邱盛自己道:“我刚听到工头说,这里还缺个帮厨。我就在这里做帮厨吧,还能给小年开小灶。”
“帮厨好,还可以赚钱。”莫绾欣喜道。
谢峤点头:“帮厨的工资记得给莫小年,你是我们包养的,领着我们的工资呢,你在被包养期间赚到所有钱都是我家的。”
邱盛毫不掩饰翻白眼,转头对晒得脸颊通红的莫绾,“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莫绾低头踢脚边的碎石,没回话。
谢峤最近忙着汽车零件出口的新生意。他收拾好莫绾的床铺,看着她戴上安全帽进入了挖掘机的操作室,他就行色匆匆离开了。
太阳悬成一线,余晖洒落,晚霞如锦缎。
谢云缙进入工地时,空气中混杂着水泥、油漆的味道,很刺鼻。嘈杂的机械声和工人的吆喝声混成施工区的艰辛,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积水泛光,行走变得艰难,一脚踩下去,皮鞋边缘裹了一层黄泥。
助理连连皱眉,发出几句抱怨呢喃。
谢云缙保持惯有的波澜不惊,脚步沉稳地走进去。这里没人认识他,见他整洁利肃的装扮,只当是过来巡查的投资方。
莫绾远远看到了他,匆忙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口饭,擦了擦嘴,拿着桌上的香蕉朝他跑去,尘土随着她的疾步扬起。
她笑意盈盈站到他面前,“我都说不用来了,你还过来。这边太热了,我们到那边去。”牵住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