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们战战兢兢,若此时给他们一块舢板,许多人也许就将跳船而逃。
一整个上午,前来舵楼问诊的人就没断过,满是草药味的舱室仿佛成了什么可以祈求祝福的教堂,直到船医被派去检查那具尸骨的消息传开,舵楼才渐渐失去人迹。
中午过去,巴耐医生也没回来。平复了半天心情,伊登茫然地在空空的室内转了几圈,最后终于给自己找上了一点事,提上一大桶麦酒,回去打扫舱室。
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与一个同样提着木桶的人擦肩。
与其他面带愁色找来舵楼的船员不同,那人脚步不慌不忙,琥珀色的眼睛目不别视,一身异域装扮轻盈质朴,又与整艘船格格不入。只是他胳膊纤细,两只手腕提着半人高的木桶尤为吃力,爬了一半楼梯,不得不放下木桶稍作歇息。
他在楼梯中间站了有一会儿,肩膀一动不动,垂着脑袋的样子像是在发呆。
太阳已经出来,甲板上看起来就快像每一个海上晴日了,日照之下,木门前的水迹逐渐蒸发。
艾格扫了眼仅存的一滩水,再移目去看,便发现楼梯上那人的视线落点和他一样,始终就在那滩水迹。
渐渐地,楼梯上的人眉头皱起,脸上挂起了一点和其他船员相似的不安。
随后他抬起头,仿佛对那道自上而下的打量早有察觉,直直朝窗口唯一的人影看了过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某种直白清亮的浅池。
艾格望着他两只手再度提起木桶,一对枯枝链子从那瘦巴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