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宁瑶把李越安夸了又夸,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只把他说的不好意思了,这才没再多说。等杨晚照将人送回客院回来,他这才问她:“侯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晚照点了点头:“贞贞说是我大舅站错了队,究竟为何却是不知,如今却是已经被罢了官。连我那进宫的大表姐,也不明不白的去了。这大的事,外头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当真是蹊跷。”
“站错了队?你说这事会不会跟大梦教有关?也太巧了些。”李越安低头想道。
“倒也有可能。大梦教莫非真是逆贼?只除了侯府,倒也没听说有皇子出事。不是说杀鸡儆猴吗?我大舅兴许就是那只被杀的鸡。至于大表姐,可能是被连累的那个,也有可能是被人害了,宫李可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杨晚照猜道。
李越安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你大表姐以死保下侯府的。”
兔死狐悲,想到宁彦风,杨晚照忍不住叹口气道:“这些终究都是我们的猜测。也不知道你先前写给的信他们收到了没?难不成是太忙了,也没个回信。”
“要不我再写封信问问?”李越安握住她的手道,他知道杨晚照在担心什么。
“你说我们是不是太想当然呢?我们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杨晚照看着窗外漆黑的夜道。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就像黑夜一般,时刻准备着吞噬他们。
李越安笑道:“先前你是怎么劝我的,改不改变的了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做了我们能做的就行,我们也只是两个普通人。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不要爱生活的意义。”
“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杨晚照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这叫做旁观者清。说起来,我以为你对侯府没有感情。”
“到底在那住过一段时间,人也的确收留过我。我那大表姐有些心高气傲,人却不坏。可怜花样年华,就这么枯萎在宫墙里。”
李越安没说话,过去拥住她。
杨晚照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推开他。她心里有些庆幸,庆幸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有一个跟她心意相通的人。她也有些担心,担心她和他被这个时代同化,最终走向陌路。便是在现代,有小三小四的也不少,更何况在古代。李越安现在的确没那个心思,以后却不一定。尽管,她觉得他应该不会,但是她不能肯定,到底两人才认识没多久。
所以,她很快调整好心情,笑着跟李越安说自己没事。
李越安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却什么都没说,跟着歇息了。
这边,宁瑶和李汝贞也歇下了。因着才来,母女俩睡在了一块。
身下的炕暖烘烘的,明明困的很,却怎么都睡不着。李汝贞翻来翻去好一阵,正要问问宁瑶睡着了没,身上就挨了一下。
“娘,你还没睡?”李汝贞欣喜的道。
“嗯,我有些睡不惯这炕。”宁瑶说着就坐了起来。这一路都累了,她就没安排人守夜。
“娘,你是不是要喝水?我给你倒去。”说完,她就披上袄子,借着夜灯,走到桌前,先给自己灌了杯水,这才倒了杯水,递到了宁瑶跟前。
宁瑶满脸欣慰的接过水,一口喝完,这才催女儿道:“快到被子里来,小心着凉。”
“哎。”李汝贞放下杯子,边走边道:“这屋里暖和,下来也不觉得冷。这回可多亏了我。当初我说要来杨姐姐这,你还不同意。我就知道,杨姐姐这人面冷心热,肯定会收留我们。”
“你说的对。你杨姐姐待我们好,我们也得知恩图报,不要给她添麻烦。”
“我知道。”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李汝贞很是得意。
宁瑶见她这般懂事,心里又酸了起来,忍不住道:“都怪你爹,早早就往底下快活去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个靠山。这要是他还在,我们哪里需要这般四处讨人嫌。”
李汝贞不依:“哎呀,娘,平日里你不是最护着爹的吗?今个怎么也骂起他了。瞧你这话说的,杨姐姐可没嫌弃我们。”
宁瑶忙道:“我不是说你杨姐姐不好,到底我们到她这来是给她添麻烦不是。”
“我知道,娘你是心疼我。我不懂事的时候,你希望我懂事。我懂事了,你又心疼我。娘,你可真矛盾。嘿嘿...”
宁瑶伸手拍了她的头一下,“你又知道呢?那你可知道娘为什么睡不着?阳武偏远,你也快及笄了,亲事却还没着落,我那能不担心。”
“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让杨姐姐问问姐夫,看看他的同窗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要是没合适的呢?”
“总归我还小,慢慢挑呗。实在不行,晚点嫁人也不是不行。娘,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嫌我呢?你嫌我也没办法,我到时候得带着你一起嫁人才行。”
宁瑶摸摸女儿的头:“那有带着娘出嫁的?”
“那要不我们还是让人入赘吧?”
“愿意入赘的能是什么好人家。罢了,睡吧,这事以后再说。”
“我睡不着,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吧。”
“你这孩子!”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