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当今皇太子文韬武略样样出众,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皆精,琴棋绘画更是得心应手。 别的不讲,单就书画墨宝来说,似乎极少有人见到,也极少有人得到过。更不曾听闻他给什么人画过画像。 郦妩也是有些好奇的。 以至于听到太子说要给自己画像时,她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只是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可是,我感觉有些饿了,殿下。” 今天中午在天熙楼,一口食物都没吃到,到现在还饿着呢。 见她点头同意了,萧衍笑容微深,“嗯,孤让德福尽快送些吃的过来,吃完再画。” 事实上若是要作画,他们在外面,什么都没带全,一应颜料器具还得先去准备。他给郦妩画像,自然不会画得太过简单,因此颇费时间,肯定不会让她饿着肚子奉陪。 萧衍起身出去,先是吩咐德福尽快弄些食物来,然后又唤来德保,叮嘱了一番。 德福和琉璃很快就将饭菜张罗摆上,郦妩和萧衍吃过午饭,德保也回来了,手里拎着新买的宣纸颜料画笔画具等。 郦妩一看这阵势,就意识到太子这次作画只怕是与自己之前在书房的随手涂鸦明显不同。 器具这般齐全,这架势如此郑重,与以前宫廷画师给她画像也不差了。 这可是太子的亲笔画作诶……郦妩讶异之余,隐隐又有些期待。 郦妩依萧衍的意思,除去鞋袜,再次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 德保将画架搭好,纸笔颜料全都备齐在一旁的小桌上,便退了出去。 夏日午后暖烘烘的微风从窗牖外吹了进来,挟裹着草木清气与花卉的芳香,吹得人昏昏欲睡。 太子执笔站在画架前,姿态认真,神情专注。郦妩斜倚在美人榻上,却有点撑不住了。 她困意上头,眼睛都憋红了,耐心地斜倚了一会儿,最终实在忍不住捂唇打了个呵欠,眼里都泛出了水雾。 “撑不住的话,你就睡一会儿。”萧衍见状说道。 “不会影响吗?”郦妩问。 萧衍道:“不影响。” 事实上她的样子早就刻入了他的脑海,且他历来过目不忘,郦妩睡不睡,确实没太大影响。 郦妩抬手揉了揉眼睛,“哦,那我先睡一会儿哦。” “嗯。” 这种工笔画,笔触巧密而精细,确实很费时间。郦妩困意倦倦,觉得自己只怕是熬不住多久,说完真就闭上眼睛,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甚至能听见画笔游走时落在纸上的“沙沙”之声。 少女斜卧在榻上酣眠,男子专注而认真地勾勒下这一幅画面。 郦妩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窗外夕阳渐斜,晚霞漫天,给庭院中石榴树的树梢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执着画笔站在画架前,端详 着画的太子。 不知为何, •(), 面色微微有些异样,仿佛在出神似的。甚至连郦妩醒来坐起身,他都不曾察觉。 直到郦妩穿了鞋袜,下榻出声问道:“殿下,画好了吗?” 萧衍这才仿佛从什么思绪里抽回神,含糊地应了她一声:“嗯。” “我看看。”郦妩说话的间隙,人已经走了过来,凑过去就要往画架上看。 岂料萧衍忽地一把将那画揭了下来,然后捏在手中,高高举起,“这个不给你看。” 郦妩一阵茫然:“?” 萧衍又指了指画架旁边的小桌:“你看那一幅。” 郦妩低头,这才发现那桌子上还有一幅画。 可人总是有点奇怪的心理,越是不让看的,越是好奇。郦妩这会儿显然对太子不让自己看的那幅画更感兴趣。 她踮了踮脚尖,伸长脖子想去看个清楚。奈何萧衍个子比她高太多,又这样举着手臂,她根本就够不着。 “这个你干嘛不让我看啊?”郦妩不解。 “你之前画的画不给孤看。”萧衍垂眸看她,嗓音莫名有些低沉微哑,“孤的这一幅画,也不想给你看。” “……”郦妩张了张嘴,有点噎住。 她理亏心虚,于是呐呐地问:“那你也要撕掉吗?” 萧衍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说道:“孤舍不得撕掉。” 郦妩:“……” 她无法争辩,又怕太子继续追究她上次的画,只能按下好奇心,悻悻地低头先去看桌上的另外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