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接触了舞红绡。
刚刚的战斗太过惊心动魄,期间哪怕有人捅梅拥雪一刀,她或许都感觉不到,更别提发现袖子里多了张轻飘飘的字纸了。
但梅拥雪依然很想吐槽,过去的自己,她是个废纸篓成精吗?能把信件发送出传单的频率,真不愧是她自己啊!
姜横云弯腰替梅拥雪拾起信笺,双指夹着对折的书页递给她,眼中写着明晃晃的揶揄。
“左一封,右一封,释儿姑娘还真是忙碌。若是有人能当上你的信使,定然是份旱涝保收的好工作吧。”
梅拥雪厚着脸皮接受了这份调侃。
见她在原地读信,姜横云主动走远了一些。素白的信笺打开,果不其然,又是熟悉的拼音文字写成。
【亲爱的、最亲爱的、最最亲爱的我自己:
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见过舞红绡。
你杀了她吗?还是没有?亦或你自己都只能狼狈逃生?
不用太着急,一口吃不成血龙吟,一次杀不了舞红绡,一辈子也很难挣来一个小目标。
当然,我由衷地希望,你至少从她那里抢来了一些血龙吟。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消息,有没有血龙吟对你来说区别很大。
&#¥(#%…*&*#@!(%…!…】
什么玩意儿,乱码了?
梅拥雪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之前的两封信,虽然字迹尖锐凌乱,拼音的每个折角都写得生硬无比
,看起来简直像是刚做完断肢重续手术的人第一次用左手握笔。
但至少每次的信件内容很完整,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
不像这封信,怎么说到一半,忽然就开始大篇幅地胡乱作画,随意涂鸦出各种凌乱的线条?
梅拥雪一脸错愕,提着心往下看了几行,那种醉酒似的作画痕迹终于有所收敛,歪歪扭扭的拼音重新出现在纸面上。
【啊,我刚刚好像有点走神,没关系,这不重要。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上帝造人需要取出肋骨,而你制造一个新的自己,只需要取出一只阑尾?
嗯,你还没剖开自己的肚子看过吧?
你没有吧?
你还没来得及吧?
衷心希望你还没这么做。不然你就会发现,哈哈哈哈哈哈,你其实并没有一颗阑尾啊!
你的阑尾,已经被我变成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我把她放在了寒天秘境西侧五指型山峰山洞的寒潭下面。你用神识扫描一下,对我们而言应该不难找。
哦对了,唤醒她以后,记得去见姜横云,因为@%¥!#&)*-**¥%@&*】
不是吧,又来!
梅拥雪痛苦地皱起了脸。
这都梅开二度了,而且还是冷笑话意味上的“梅”开二度!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出现的胡乱涂画并不多,大概是她只短短地出神了一瞬,就重新收拢了注意力。
信件内容非常完美地无缝衔接上了。
【姜横云会很高兴看见她的。
嗯……应该,大概,多半会吧。
祝你好运,我亲爱的自己。
我相信,以后将会有很多个我们自己。
我们共沐荣光,我们落子无悔,我们前进到这条单行道的尽头,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而这一切,就先从一枚阑尾开始吧。】
终于读完了信,梅拥雪把它折好收起,一时间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这封信里蕴含的信息量很大,提供的每一个信息都非常关键且重要。
但最让梅拥雪重视的,却并不是那些白纸黑字的消息,而是是过去的她自己没有写在纸上的部分。
从看见第一张纸条开始,梅拥雪就升起了一个疑问,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演愈烈。
——她为何能如此恰到好处地布置下一封封书信,宛如发布任务内容那样,不断提供给自己新的需知信息,就像早就料到自己会失忆一般?
她的失忆,比起偶然突发的遇袭事件,是不是更有可能来自于自己原来的安排?
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过去的她,精神状态还好吗?
自己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呈现出这样一副岌岌可危的不稳定模样?
梅拥雪心事重重地望向天空,春风柔软地从她面颊上拂过,带来一阵幼嫩的青草芳香。远处传来小溪悦耳的叮
咚声响,感官触及的一切,都是这样的和煦、温柔、令人愉快。
但在冥冥之中,梅拥雪却觉得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被无声地压在她的双肩上。
那是来自过去的自己,交给她的那份嘱托的分量。
可能她确实遭遇了什么棘手的难题,连精神状态的稳定性都难以维系,甚至于马上就要山穷水尽、油尽灯枯。
但没关系,那个梅拥雪一万分地相信,当自己睁开眼睛,如同一张白板般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不会坐以待毙,不会引颈就戮。
她一定会好好利用自己继承到的东西。
她会绕开自己曾经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