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将他视作骄傲的俞老先面,当着其他人的面,俞深却亲口承认自己是个为世人所不容的败类,将种种污往自己一个人身上扣,绝口不提这段感情里的另外一个人。
他要把清白和干净,留给夏清清,自己满身污泥所谓。
但眼睁睁看着最尊敬的爷爷自己一失望,俞深表面不显,心中却只觉得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夏清清似乎能够感受到俞深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内心到底有多痛苦,他喃喃的喊了一声俞叔叔,后者再如何煎熬,在听到这声意识的轻唤之后,还是抬起头,向小家伙投去一个温柔的微笑。
似乎在他说,小乖急,一切有叔叔。
这一关不难过,俞深想,只要撑过去,他就能够如愿以偿的给夏清清一个未来。
一个由他亲手创造、守护,努力拼出幸福的未来。
俞老先没想到俞深居然这么说,他气失望到了极,愤怒的提起拐杖狠狠了几下地面,碰到木纹地板后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悬疑片里的鼓一样,重重打在夏清清和俞深的心上,带来莫大的精神压力。
夏烬一直冷眼旁观,见俞深将来龙去脉全向俞老先坦白后,才趁着这空隙开口道:“俞老,您听见了,他在一起这件事上,我家孩一责任没有。”
“咱是为人父母的,看着家里最疼的孩一定要跟着大自己十几岁的人在一起,心里虽痛却没有办法,拗不过就只能随他自己去。”
“但奈同意是一码事,追究责任这又是一码事,我想……”
“你的意思,老头全明白。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给正声一个交代。”
俞老先缓缓地摆着手,呼吸之间似乎又苍老许多。
夏烬得到承诺,没再继续往下说。
俞深看着心里不好受,欲言又止的喊了一声爷爷。
“你给我住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俞老先一声呵斥,俞深便只好噤声,爷孙俩互相峙,气氛愈发紧张,弄得夏清清提心吊胆。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老爷呼吸急促,胸口迅速起伏。他在这样的状态下,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俞深,沉默地、深深地看了许久。
最后缓缓阖上眼,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冷冷吐出两个字:
“跪下。”
俞深应声,双膝曲折,直直的跪在俞老先和夏清清面。
夏清清顿感不妙,忙转头拉了拉老爷的衣袖,撒娇似的说:“您这是做什么呀,又不是多大的事,怎么还让俞叔叔跪着。”
听着身旁小家伙脆的声音,俞老先那双浑浊的眼珠里藏满痛心,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精神主持道,狠下心来他说:“你还小,不懂这混账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天再不给他一教训,他就真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再往后谁的话听不进去了!”
夏清清意识到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闪烁着看了夏烬一眼,后者却安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仿佛此早有预料。
他见劝不动俞老先,便起身走到俞深旁边,想拉他起来:“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你三十好几的人了,这还当着我爸的面呢,说跪就跪啊。”
夏烬皱着眉头:“清清,来。”
夏清清不听,甚至不想看他,只留一个背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俞深把他往一边推,温声道:“这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和你没关系,你听话,乖,离我远,不小心误伤到你。”
夏清清心一沉,意识到俞深接下来要面的恐怕不是一般的惩罚,犟着脾气摇摇头,没往后挪。
俞深耐心的哄道:“没什么的,你担心,我小时候做错事,爷爷是这样惩罚我。这次我犯了有以来最大的错,他老人家自然该管教管教,顺便再让你爸爸把那口气撒出来就好了。”
“你要是拦着,说不准他气。”
夏清清怎么拉俞深,后者不为所动,况且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没了办法,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俞老先缓了缓,顺直气后,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俞深面。后者因为跪着,他得以像孙幼时那样,依旧自高往下地看过去,沉声道:“知道错了?”
“知道。”
“错在哪。”
“不该清清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该控制不住自己,不该插手他和俞植之间的感情。”
俞老先握紧了拐头,跟了他几十的紫檀木拐杖在自然光线下反射着沉重红色,给人厚重的威严感。
他缓缓地,沉声问道:“那你改不改?”
俞深挺直着腰背,抬头直视祖父,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坚定道:“不改。”
“不改?”
他再次确认:“不改。”
破风声突兀响起,随之降临的一道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