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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鸢 寿半雪 1199 字 2个月前

枭究竟去了哪里?

睁眼之时,一道阴冷可怖的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

程枭满身血污,反手抗下迎面劈来的刀锋。

“掩护我。”他一刀解决身边纠缠的小兵,收刀入鞘,手上武器换回最趁手的弓,脚下重重一踩马镫,深灰色的眼眸精准找到敌军首领,快速射出两箭。

岂料对方早有准备,松开缰绳一跃而下,躲过头顶两道足以将他对穿的流矢,大笑道:“就这点能耐?”

“噗呲。”

话音刚落,双刀顿时插入他的胸口,阻断了他尚未发出的笑声。

一击毙命,珠古帖娜踢开他沉重的身体,鬼魅般躲过身旁愤而群起的攻击,拔刀格挡间,带着万钧之力的长箭作为掩护,替她一一射杀身边逼近的敌军。

那声掩护并非寻求帮助,而是提醒她可以行动的信号,优犁吃过程枭箭术的亏,因此他手下人必定会有所防备,想出应对之法,所以趁他轻敌之际由另一人突袭是最易得手的做法。

“好样的!”逐旭讷忍不住欢呼出声,看向顺利跑回来的珠古帖娜,“达塞儿阏氏说这招叫什么来着?”

珠古帖娜打了几年仗,军礼兵法皆不通晓,向来是首领想出一个阵法,随意套个名,像牛头阵狮头阵的浑叫,直到靛颏带着她细读兵简,她才知道无论城邑攻守,要塞争夺,还是伏击包围,迂回奇袭,都有专属的称呼。

“来,太子妃嫂嫂让我二皇兄把库里现有的都借调来了,够我们忙活几天的,大哥大嫂那里我命人送去了一半,这样速度能快些。”

易鸣鸢来到松霜斋,指挥着下人把一箱箱的书往里面搬,好在建造之初,工匠们在里头放了九尺多长,五尺多宽的紫檀木桌,就是为了有一天公主和探花郎一同写字作画都不觉得空间逼仄。

另外还有十余排的架子可供探花郎堆书,上面可是特意嘱咐了,这位博通古今,看过的不知凡几。

只是没想到,成婚后第一次使用竟是为了查文大学士。

“有劳娘子,过来坐。”程枭扫了一圈忙碌的下人,自觉开口回话。

易鸣鸢被他一声娘子震出三分春情,皮肤下隐隐浮出一层胭脂色,解释道:“府里都是我的心腹,我们不用这样,正常称呼即可。”

程枭得到易鸣鸢这个答案后放松下来,如此看来公主府是个安全之地,方嬷嬷走后便不用再防备,长睫遮掩下眼中的微乎其微的懊恼与失落,“公主说得有理,是在下冒犯了。”

等下人都退出去后,易鸣鸢坐到事先准备好的围椅中,往一臂的距离旁放了几本过去,心神有了些松动:“你……你这么叫也行,日后一道出门不容易出错。”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她说完从一边抓了砚台和墨条开始研磨。

两匙水刚舀上去,左侧就伸过来一双手,深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来,壁厢有皮履[1],公主把鞋子换了,免得水汽上来了难受,这雨天路滑的不易走动,从明天开始还是臣往公主处去吧。”

散值前半个时辰,雨才渐渐小下来,把干了好几日的地面冲得连一点残枝败叶都没剩下,公主从卧房那里过来虽然没几步,但鞋上不可避免地肯定被打湿一片。

易鸣鸢看了眼鞋子,点头称好,鞋跟处确实湿了大半,这探花郎老妈子式的照看让她想到还小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奶娘,可惜她已告老还乡,指不定今生都不会再见了。

儿时看戏文的时候,她不懂为何有女子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亲人,对此嗤之以鼻,虽然现在仍是如此,可不成想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会对他心生不忍。

爱上程枭是既定的事实,但易鸣鸢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不为惨痛的经历丧失自我,同样也不会为爱回心转意。

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在温暖的怀抱中轻蹭一下,缓缓闭上双眼。

第46章

易鸣鸢儿时玩伴不多,只有靛颏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入关探望不允许携带婢女,因此她到达庸山关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难免有些寂寥苦闷,好在不久后她就跟几位副将的儿女们熟悉了起来。

父亲有两位副将,共育有五个孩子,加上她一行六人玩遍了庸山关内的上上下下。

他们很快融入了市井之中,穿着最简单朴实的衣服,像仗义的侠客一样惩恶扬善,时值易丰想要彻查城中乱象,便由得他们胡闹去,只消将一应不平事回报给他就好,自会有人妥善处理。

有大将军的亲笔手令,通常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有一天,易鸣鸢察觉到巷子里的动静后甩开伙伴的手闯了进去。

易鸣鸢瞳孔骤缩,第一次对程枭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几天了解下来,她知道匈奴并没有奴隶,战时缴获的敌方俘虏会被指派去做较为脏累的活计,但与奴隶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俘虏身上没有这种羞辱性的刺青。

大邺信奉身体发肤应当纯净无暇,所以会给犯了事的人打上代表“有罪”的记号突显他们的卑贱低下。

黥刺后除非剜肉割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