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小贱蹄子,叶青釉竟从中听出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来这一妻一妾,确实是极为不合......
叶青釉心中念想稍纵即逝,旋即开口吐出一个字:
“不。”
只一字,一旁的叶婉儿眼中神色就变了:
“我早说了,帮我一定比帮她好,你为何——”
叶婉儿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叶青釉的夹杂些许笑意的言语随之而来:
“我不是不帮你,而是谁都不打算帮。”
“你既没有看清楚形势,那我就再说一遍——
你嫁入柳府看似风光高嫁,可嫁的郎君是个庶出,又没有任何功名,大老爷一家都在京都任上,也未想起来将他带走,甚至府中掌家的二房太太都没有细心操办你们的婚事,将宾客引混,也没给他什么体面......”
叶青釉没有只说柳善的不受宠,但一切,已然尽在言语之间。
叶婉儿死死捏着帕子,勉强保持着镇定,叶青釉瞥了对方一眼,没有丝毫留情,而是继续说道:
“我自己实打实有本事,能挣银钱,又有靠山。”
“而无论是你,还是王秀丽,你们嫁给这位柳善公子,左右也不过是同些莺莺燕燕抢夺柳善的宠爱,管管自家房中的下人.......”
“若不是有些许亲缘,咱们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和你们打交道?”
这两人如今明显已是极为不合的模样。
叶青釉本就与她们本就没有什么利益交易,倒也没有那么傻,为了一些不该拿的银钱,硬生生掺和进柳府内宅的腌臜事里。
更何况,说句老实话,叶婉儿半路将她截到这儿,无非就是觉得王秀丽来找她是为了有什么事儿找她帮忙,或是想要用怀柔政策将他们家拉做后盾.....
可叶青釉完全不这么觉得。
她来之前就想过,按照王秀丽从前那副莽撞性子,大抵是如今有了些本事,想起来从前叶青釉扇过她巴掌的事儿,想要找茬。
静。
叶青釉语落之后,茶室之内,是落针可闻的静。
叶婉儿到底是年岁尚小,哪怕是被自己母亲从小就将养的极好,也知道内宅明争暗斗的手段,却也真没想到叶青釉说话会这么不客气。
好半晌,她才想起来反驳,可偏偏,还未一张口,脑中突地又想起偷偷瞧见自家官人在柳府其他人面前那一副堪称卑躬屈膝的模样来......
这回,叶婉儿的脸算是彻底白了。
可要她认错,认命,绝计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别说现在身子,嫁妆,全部都给了柳善,也彻底是没了退路。
终于,叶婉儿咬牙,还是急急辩了一句:
“那你什么都不干,又过来干什么?”
亏她还拿了不少银钱打点,还特地吩咐了舅家送来的丫鬟去寻人......
要早知如此,直接让叶青釉往东院去就是了,没准还能看到两个牙尖嘴利的人狗咬狗!
叶青釉浑不在意:
“反正呆在家中也无事,你们叫就来呗。”
“况且王秀丽和她娘亲几次三番给我添堵,如今她给人当妾,我总得过来笑话一下吧?”
这话真假参半,但落在叶婉儿的耳中,却是全然当了真。
因为当时叶青釉在叶家把王秀丽打了的事儿,可不是什么秘密!
没准两人等会儿打起来,还有好戏看呢!
自己还是太心急,太莽撞了!
叶婉儿原本紧紧捏着帕子的手缓缓松开,脸上的神色也松懈了少许,又变成了那副柔弱无辜的模样:
“那妹妹就先去吧,阿姐再歇歇。”
叶青釉不爱和这人装什么姐妹情深,索性站起身就走,因不想再见到叶婉儿,走的步子与推门的动静难免也大些,这动静吓了门外正在唠闲嗑的丫鬟一跳。
两个丫鬟正拿着帕子分几块的糕点,险些被叶青釉吓的都掉在了地上,一时间也没了好脸色:
“叶小娘子,咱们是大户人家,比不上外头的什么小门小户,得注意礼数。”
叶青釉指了指对方手里明显有些过于精细的糕点:
“你们吃主人家的吃食,就很有礼数?”
按理来说,丫鬟自己是买不到新鲜糕点的,想吃这样一瞧就费银钱的糕点,无非就是等着主人家赏赐,可主人家赏赐也会连盘,或是一个食盒,挨个分一二道,不会这样用帕子卷了在廊下偷吃,一见人就吓得半死。
如此,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小丫鬟们偷了主家厨房的糕点,却还有心气教训客人......
这柳府,确实是家大业大,乱的蛮有意思。
原先那位年纪稍大,脾气也大的丫鬟被这么一呛声,顿时瞪了叶青釉一眼,气鼓鼓的哼了一声。
那位名为侍画的丫鬟连忙又出来打圆场:
“叶小娘子,快些随咱们走吧,王娘子都等急了。”
这回,叶青釉没有再言语,跟着丫鬟的引路而走,又是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这才又被引进了一间颇为奢华气派的屋子里。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