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生意如火如荼,不管多忙,裴远每天都要把账本拿来看个一两遍才心满意足。
一箱一箱的银子抬进宫中,每次裴远都要过一遍眼,才让人抬下去。
“照这么算,一个月就能赚五十万两,一年不就五六百万两了吗?”
“季今宵这小子说话还是保守了点,一年一两百万两,哪里打得住?”裴远笑呵呵的跟冯英分享道。
冯英知道肯定不是这么算的,但他也不会打断裴远的兴致,乐呵呵的陪笑。
想到今天朝堂上越来越多指责他与民争利的奏折,裴远笑着笑着,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他走来走去,骂骂咧咧道:“朕不就是靠玻璃赚了点钱吗?怎么怎么就与民争利了?”
“朕看他们就是见不得朕高兴!”
“季今宵这臭小子倒是好运,躲在朕的背后倒是没人骂他,都来骂朕了!不行,这银子他也有份,他得给朕想想办法。”
玻璃大卖,季今宵一直在等着他的两成分红。
没想到分红没等来,却等来了面色不善的裴远。
“陛下,您这是?”他琢磨着自己最近也没做啥事吧?
该不会是裴远真的这么记仇,还记得上回来不及骂他的事?
“刁旺,快去给陛下上茶。”
季今宵说了两回,刁旺都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他转头看去,才发现刁旺面无血色的站在原地,双腿还不断的打着摆子。
“干嘛呢?你还不去上茶?”
“皇皇皇皇上……”说完整个人五体投地般的趴了下去。
“朕想起了,你就是当日季今宵身边的那个刁奴吧?”裴远道。
“请请请皇、皇、皇上……恕、恕罪!”刁旺趴在地上惊恐万分,不敢抬头。
“起来吧,朕要治你的罪怕是季今宵要有意见了。”
季今宵踹了一脚刁旺,嬉皮笑脸道:“怎么会!陛下说的哪里话?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哪里会有意见?”
他语气一顿,又道:“不过陛下这等大度之人,肯定不会跟刁旺这种人计较。”
裴远真要计较刁旺脑袋早就没了。
“朕要是真治罪,就是小肚鸡肠的人了是吧?行了,收收你这些小心思吧。”裴远道。
“刁旺,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上茶?”
刁旺如蒙大赦,浑身无力,只能连滚带爬的走出了房间,出去后后他摸了摸后背,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娘嘞,可算捡回一条命了。”
“姐夫,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所有人都被禀退,季今宵见裴远的脸色不太好看,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说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朕却连做点买卖都要被朝臣指着鼻子数落,这是何道理?”裴远一脸憋屈道。
季今宵立刻浮夸的站起来,大声道:“是谁这么大胆?是不是不要命了?竟然敢指着姐夫的鼻子数落?!”
他一脸认真道:“姐夫你告诉我是谁,我替你报仇!”
“朕这就是个比喻。”裴远笑道,“朕告诉你,你能怎么报仇?”
季今宵想了想,认真道:“我让刁旺去他家泼粪!”
裴远哭笑不得,“你好歹也算半个读书人。”
季今宵满不在乎,抓住机会表忠心,道:“我算什么读书人?只要能给姐夫出口气,我再苦再累也愿意!”
“行,那你去阮田家泼粪吧。”裴远笑道。
季今宵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是阮夫子呀?”
“怎么?不是要给朕出口气吗?”裴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姐夫,这,”季今宵犹豫道,“毕竟阮夫子也教过我。”
就在裴远以为季今宵会说此事办不了时,季今宵话头一转说道:
“要不就泼一勺粪得了?不泼一桶粪了?”
“要是姐夫不满意的话,那再加一勺吧?”
又是一桶又是一勺,说得裴远恶心得不行。
“行行行,朕明白你的忠心。”他急忙摆手说道。
季今宵明知故问道:“姐夫,那这粪还泼不泼了?”
“陛下,少爷,茶水点心来了。”
裴远看着那托盘上的黄色点心,心中不适,“上茶就行,这个拿下去。”
“别再说那个字!”他对季今宵警告道。
刁旺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路过时还冲门口的冯英讨好一笑。
房间内,喝了口茶,裴远这才皱着眉道:
“朕不过就是做了点小买卖,阮田居然上书说朕与民争利,简直岂有此理。”
季今宵点了点头:嗯,一个月几十万两的小买卖。
“这阮田不好好的在太华殿教书,非要多管闲事,不单自己管闲事,还拉上别人,每日上奏说朕与民争利的奏折越来越多,朕是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裴远越说越气恼,可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反驳阮田。
“你得给朕想想办法,要是这买卖做不了,你的分红也没了。”
季今宵惊道:“姐夫!这可不行!”
“那你就给朕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