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也在看着季今宵,他若有所思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朝廷不正面回应,做出不感兴趣的态度,让他们去找季今宵求助?”
李蒿抚须含笑,“正是如此,人人皆知溪山县伯简在帝心,先让他们四处碰壁,再让人‘指点’他们一二,求到溪山县伯的头上,再通过溪山县伯出力才他们得到谈条件的机会,他们是不是会更加珍惜?”
“接下来的事情只需慢慢拉扯,让他们知道我靖国并不是非要他们答应这些条件不可,他们答应与否对我靖国来说可有可无,可车墩国使臣却不见得能等得起,臣相信,随着赫连友步步紧逼,只要车墩国皇帝不想亡国 ,迟早会答应。”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季今宵的戏份安排清楚了。
裴远笑道:“好,既如此,那就这麽办吧。”
出了金銮殿,汪明宏两步上前追上季今宵。
“季爵爷。”
季今宵和走在一旁的袁鸿飞站定,转过身去,这不是把他叫醒的那人吗?
“季爵爷,在下汪明宏,在兵马司当差,今日稍有冒犯,还请季爵爷见谅。”汪明宏拱手道。
“兵马司?”
袁鸿飞在旁边解释道:“汪大人是兵马司指挥。”
兵马司一把手啊,季今宵立刻扬起一张笑脸,“好说好说,今天多亏了汪大人把我叫醒,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汪大人。”
“不要叫我什麽季爵爷,生分。”
汪明宏也是个人精,听出季今宵语言中的亲切,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试探道:“那我就厚颜了,季兄弟?”
季今宵笑着点了点头,毫不见外的伸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只是瞧着有些别扭,“汪大哥。”
淦,这副身体什麽时候才能长高,他还得踮着脚才能揽到对方肩膀。
汪明宏也是个妙人,故意矮下身子,方便季今宵揽着他的肩膀。
“早闻兄弟的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结交,季兄弟,今日我请客,咱们去外面喝一杯?”
季今宵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拦住对方肩膀的手,道:“我有什麽大名?都是恶名吧?”
“怎麽能让汪大哥请客?我来请,正好袁大人也在,咱们就去金阳酒楼吧。”
袁鸿飞立刻笑着点头,“既是去金阳酒楼,怎麽能让二位破费?”
汪明宏摆着手说道:“袁大人千万别跟我争,今日我与季兄弟一见如故,我来请,我来请。”
袁鸿飞心中暗骂,你个马屁精。
可怜他与季今宵认识这麽久,还没听季今宵称他一声袁大哥。
三人一路来到金阳酒楼,路上季今宵与汪明宏相谈甚欢,似乎真的是一见如故般。
几人刚到金阳酒楼门口,立刻有小二通知赵金忠,对方连忙前来招待,把他们引进包厢。
“把金阳酒楼的特色招牌菜都给我上一遍,再来一壶美酒。”汪明宏面上豪气,实则已经心疼到滴血。
赵金忠简单寒暄几句,便把空间让给几人。
被特意嘱咐过的后厨上菜速度极快,没等多久,色香味俱全的酒菜便摆满了桌。
“季兄弟啊,”汪明宏举起酒杯,“我敬你一杯,还有袁大人,敬咱们这缘分。”
“汪大哥客气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袁鸿飞被衬托的像个外人,看向汪明宏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季兄弟,虽然咱们哥俩没说过话,但是你的事迹我可门清。”
“别的不说,季兄弟你这赚银子的本领,”他竖起了大拇指,“绝对是这个!”
墨香居日进斗金,流言满天,有人弹劾都被陛下压下去,弹劾之人,要不是有人求情,恐怕也要受罚 ,这等本事,汪明宏是羡慕的直流口水。
“汪大哥客气了。”季今宵谦虚道。
“不是客气,”汪明宏借着酒意道,“季兄弟,我这绝对是真心话。”
“你不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苦,朝廷那点俸禄,过个日子都得省着点。”
“就说那玻璃,谁不眼馋?可是囊中羞涩啊。”
“兄弟啊,下次要是有什麽赚银子的法子,你看能不能带我一起?你放心,我也不白让你带,该出的份子我绝对出,你让出多少就出多少。”汪明宏笑着玩笑道。
“汪大哥客气了,我也没什麽做买卖的本事。”季今宵谦虚道。
“季兄弟你这还没本事?”汪明宏神色浮夸道,“你要是不会做买卖,这天底下的人还有会做买卖的人?”
季今宵笑了笑说道:“汪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下回有买卖可以带上你,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不能保证一定就赚,赔了汪大哥也别怪我。”
他顿了顿,说:“汪大哥,你也知道我的名声被许多人误解,若是遇到些什麽情况,还请提前告知。”
兵马司是个不起眼的部门,但他们的消息最灵通。季今宵一向奉行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汪明宏哈哈大笑,“季兄弟放心,这算什麽大事?”
袁鸿飞彻底成了二人谈话的背景板,没了开口的机会。
为了让车墩国同意那些苛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