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地处东辽西南方位,地势偏僻,而乾州城则建造在险峻的群山环抱中,城池依山势而筑,乾州府衙在治所瑾川县,这里是忠王魏宏遇的管辖之地。六月的乾州因多山水,因此气候还算凉爽,不同于琅州的地势平旷,这里很难找到一块宽广的平原,所以稻子大都种在丘陵处,层层叠叠地虽别有一番景致,只是栽种和收割都比较麻烦,故而粮食产量不高。
魏宏遇在乾州的这五年间虽然努力在提升民生,可是到底是地处偏僻,民生状况依旧堪忧,百姓的衣衫虽然还算干净,不过却没什么油水可捞,周边时不时会有南蛮侵扰,这几年乾州境内倒颇受战火和天灾的影响,依旧贫困潦倒。
郊边田埂上,可见熙熙攘攘的庄稼人在田地里忙碌着,老老少少都有,大人们在忙活,小孩在阡陌纵横的田间小道中跑动嬉戏,倒是难得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只不过偶尔传出来几声孩童的啼哭却破坏掉了这份安宁。仔细辨别,发现一些身着戎装的青年男子挥着锄头在筑沟渠,水渠是从附近的山上引流下来的,浇灌着附近农田。
“苻巡检,云副巡检,像您们这般官民同体,又兼顾百姓疾苦的官吏在朝廷实在是不常见啊!”一位鹤发老者站在田里清理着杂草一边和边上的官兵唠着嗑。
“近来城中还算太平,咱们也能安生一段日子。”旁边的同龄男子道。
“老大,云游,王爷叫你回去嘞。”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个身穿盔甲的年轻男子火急火燎地向这边高声喊道。
云游看了看身边的人,“我说这金戈怎么这么半天不见踪影,原来是跑去躲懒了,阿越,这回你可得好好罚罚他。”
金戈走近,大掌抚了抚胸口,喘着粗气,显然刚才跑的挺急的。苻越继续开着沟渠,问道,“城中哪处又生盗贼了?”
“什么盗贼啊,是贵人。”。
“贵人?”云游疑惑地看向金戈,“你小子又打听到啥消息了?快给我们讲讲。”
“王爷和刺史大人说上都来了贵人,现在已经快进城了,让我特意来叫你,回去一同迎接。”见他不紧不慢的模样,金戈一把夺过苻越手中的锄头,“哎哟诶,老大,你别挖了,待会儿耽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待不起。”
“上都?”苻越手顿了顿,转而又继续开始清理沟渠里的淤泥,“知道是什么人吗?”
云游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忽然笑道:“哎,许久没听到上都这个名字了,这突然听到,还怪想念的,特别是上都的美景美食.....“说着云游便又看了看苻越,“对了,还有美人。”
“什么美人?都说了是贵人。”金戈听不明白云游意有所指。
“什么贵人会千里迢迢跑来乾州?”
“嗯,王爷没细说,不过好像是什么皇子。”
……
乾州城外数里处的官道上,马车缓缓前行,两侧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侍卫,约摸有百来人,苻越,云游一行人回到城中,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同魏宏遇还有刺史宋护守在城门口等待。
一辆马车由远及近驶了过来,在城门停住了。
“吁——”随着一阵长鸣,坐在车辕上赶车的侍卫勒住缰绳。
一名身材修长、穿着华贵的男子撩起帘子走出马车。
除了魏宏遇,其余众人齐齐跪拜道,“参见三皇子殿下。”
穆昭随意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顿时生出一副嫌弃之色,“忠王,本殿这是来错地方了吗?。”
魏宏遇笑呵呵地迎了过去,“三殿下没来错,这里就是瑾川县。”
穆昭舟车劳顿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才总算抵达目的地,虽然早先就想到乾州应该是个穷乡僻壤,但觉得好歹瑾川县也是乾州的治所,多少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可没想到连一个州的治所都这样寒酸,和上都、临安这些地方简直就没有可比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有些嫌恶地皱眉,“也不知这五年间忠王你在这里是怎么过的。”
魏宏遇不甚在意,觉得穆昭到底是在皇城这样富庶繁华之地长大的,还是个年轻气盛的皇子,如今被罚到这样的地方,一时落差大也是情有可原的,于是笑着解释道,“这待得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这之后的好一段日子三皇子想来应该也会习惯的。你舟车劳顿,咱们先回府衙再说。”
穆昭心思一转,觉得魏宏遇好歹也是个王爷,住在他的王府上肯定比住在府衙条件好上一些,当即便提出要住忠王府,魏宏遇也没推辞,还真就把穆昭带回了王府,并吩咐府邸上的管家准备最精美的厢房供三皇子歇脚。
忠王府大是挺大,不过府内陈设一应都是简约为主,很少看到金银器物,更别说玉石珍宝之类的摆饰品了,魏宏遇的穿着虽然在周遭一行人中是最华贵的,不过这身打扮放到上都也就是普通权贵的日常衣装,配不上他王爷的身份,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就是那些用红木制成的雕花窗棂,和屋檐挂着的灯笼了,雕工倒是挺精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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