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就薛渡跟沈惜影夫妻二人一起用膳,两人倒是很少在正堂用膳,几乎都是在后院的小厅内吃。今日来了客,自然要正式些。
婢女为四人盛好饭菜,便恭敬退下。
沈惜影一边替沈惜辞夹菜喊她多吃点,一边招呼旁边的裴梓淮,“薛府不比侯府,吃食上难免陋,裴世子可别嫌弃。"
"二小姐客气了。"裴梓淮笑着答道。他虽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可也还没到那种精挑细选食物的地步,在吃食上并没有什么讲究,山珍海味能吃,粗茶淡饭亦能饱腹。再者这桌食物虽不是珍馐,却也不时粗茶淡饭,也算是不错了。
“姐夫,今日那翻墙的贼人可抓到了?”席间,沈惜辞无意想起这事儿,便顺口问了一嘴。
“看起来那人身手很好,不然也不至于在府上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就溜走了,一时半会儿怕是抓不到的。”沈惜影叹了口气,又夹了块肉喂进沈惜辞碗中。
“无妨,左右府中也没丢什么东西,实在抓不到便罢了。”
“嗯......”沈惜辞点点头。
“沈三小姐在宫里这些日子可还习惯?”裴梓淮突然开口问道。
沈惜辞一怔,抬眸看着裴梓淮,见他若无其事的眼神,回道,"还还成吧,就是不大自在。”
“宫里不比宫外,你可得处处小心些,免得被人欺负了。"沈惜影也是关切叮嘱道。
“嗯嗯,我会小心的。”
“哎!”沈惜影叹息一声。
薛渡以为饭菜不合胃口,便道,"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沈惜影摇摇头,随即放下筷子,有些同情和歉意地看向沈惜辞,“窈窈,其实……其实前些日子母亲和我说了,入宫伴读之事起初是她给皇后娘娘建议的,皇后也有意让你进宫陪陪她,所以才……”
沈惜影觉得自己母亲都没和沈惜辞商议过,就自作主张建议皇后让她入宫,有些过分,虽然在宫里好吃好喝,还有皇后这个靠山庇护,但是自己却了解这个妹妹,向来喜欢自在,在宫里这些日子一直谨小慎微,怕是过得也不舒坦。
“我代母亲向你致歉。”
如今沈惜影跟她据实以告,其实她也并不意外,先前只是猜测这是赵氏的主意,如今发现确实不假。可这关沈惜影什么事,于是她笑道,"二姐姐,这与你无关,再说我在宫里过得挺好的,也没受欺负,你不必如此。"
“当真?那些皇子公主的没为难你吧?”
沈惜辞扯出一个微笑笃定道,“当然没有,太子表兄人很好,我们相处很愉快,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公主平日里也不太接触。”说完沈惜辞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主要是因为我平日里都是能躲则躲。”
听她此话,裴梓淮手顿了顿,随意扒拉两口便放下了碗。
"裴世子,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薛渡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有。"裴梓淮摆摆手,“只是有些饱了,你们慢用。”
“哦……”
饭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过尚未化开的积雪倒是映得外面有些许光亮,裴梓淮吩咐了两个亲信些什么,见他们便自行离去了,而自己似乎还未有离开的打算,说是想向薛渡讨教棋艺,于是又拉着薛渡下棋。
等到婢女上第三壶茶的时候,薛渡耐心有些不足,不欲与他继续,不禁埋怨:"裴世子,依在下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叙吧,左右这你都已经输了好几局了。”
裴梓淮却是不听,只道,“左右你也无事,再来几局。”
一旁的薛渡似乎有所察觉,便随手将棋子掷在桌上,提醒道,“我家夫人如今身子不便,在下得多陪陪她,就不送裴世子了,窈窈这几日都会住在薛府陪她姐姐,不如让她送世子到门口吧。”
裴梓淮微愣,随即才若无其事看了看窗外,“天色确实不早了,打扰了,那在下改日再来。”
走出书房,薛渡借口有话和沈惜影说,让沈惜辞替自己送裴梓淮出府,沈惜辞也没推辞,接过婢女手中的灯盏,引着裴梓淮出了门,裴梓淮接过她手中的灯,两人并排走着。
“你会在这里住几日?”裴梓淮似随意问着。
沈惜辞想了想,道,“大约三四日的样子吧,等大伯母过来,姐姐有人陪着了我就回去。”
“嗯。”裴梓淮应道,“三皇子大约还有三日就进城了,你还可以在宫外自在几日。”
“听闻三皇子伤得很重,都下不了地,出门还需要人抬着,如今还能拖着重伤的身子千里跋涉赶回京城也是不易.....”沈惜辞其实是想吐槽他不好好卧榻养伤,真是回京的心一刻也等不了。
“有伤在身才是一个好借口。若真等在乾州养好伤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的。”裴梓淮似乎看出她想说些什么,于是接着说道。
沈惜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苦肉计三皇子利用得到挺好,
“今日薛大人所说的那些话虽确有其事,不过也不完全属实,有些算是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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