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天边刚露一线白,屠一茉便来庭中递任务。
“今日起,三重试炼正式开始。”一双狭长月眼扫过面前一字排开的三人,屠一茉手一挥,三封玄笺分别落入三人掌心,“接下来九天全由你们自己安排,最迟第十天同我交差,逾期不候。”
苍厘掂了掂笺子,没急着打开,只顺着道:“司衡的意思是可以提前交差吗?”
“越快越好,无需等到最后。毕竟第十日亦是二重试炼的起始日。”屠一茉语气平淡,面上殊无笑意,“何况一重试炼并不算难。只需取回笺中之物,交代找寻经过即可。”
她冷蔑的眼神好像在说一天就能搞定,剩下八天都是用来玩的。
苍厘却没因此掉以轻心。天上可从不会掉馅饼,尤其是放在遴选人才这种大事上。
但听旁边白荧舟惊疑不定大大一声:“啊?”
这人本还挎着枕头揉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洋干样,苍厘问话的功夫,他已兴致缺缺揭开玄笺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几乎跳了起来。
苍厘心道还好,想也就是找东西,不知他为何这么惊讶。
白荧舟也觉奇怪:“哎,你们和我不一样吗?怎么没反应啊!”
苍厘闻声揭笺,定睛一瞧,只见笺上书八个大字:山中有石,返源回春。旁边绘着半个巴掌大的区域图。
再瞥一道牧真的笺子,亦是八个大字:天上有石,祓灾辟邪。旁边也有一小块区域图。
又去瞅白荧舟的笺子:海底有石,定魄安神。不用说,旁边当然带着相应的区域图。
白荧舟看过他们的题目,不由啧啧道:“我怎么觉得我被针对了。”
“未必。”苍厘指了指地面,“你要不看看具体地点呢。”
三人当即对照园中五色石子缀成的北部玄洲图确认起各自的方位。
苍厘认出自己这位置大概就在南部群山中,又见牧真与白荧舟各向北东方向靠拢,心下有数:“看来这次是分开行动了,离得还都挺远。”
“嗯。”屠一茉补充道,“整个过程你们可能不会见面。”
苍厘却猜到牧真大约要和自己一起行动。
完成试炼事小,苍厘最重要的目的当然是取龙神尾骨,顺道去母族旧地乌部遗址拜访。如果牧真一起那麻烦可就不止一星半点,属于没事找事自抬难度。
毕竟这次他要去的地方不一般,牧真个圣阙大红人在旁边不好施展拳脚,到时候还得藏着掖着费事哄他。
不提则好,提了直接拒了就是。苍厘暗道,他那么好面子,肯定不会再跟着自讨没趣。
那边白荧舟顿足挠头:“我果然是被针对了吧?!你俩在地上,我怎么在海里啊!我还能回来吗?能不能换任务啊!”
“不行。”屠一茉断然拒绝。
“不公平!”白荧舟嚷嚷,“我要去见姐…见见北胥君!”
“主上还在睡觉,请白使君不要闹了。”
屠一茉一脸平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见怪不怪。又道:“三重试炼的难度会逐步增加,现在是你们最简单的一场试炼了,请便吧。”
说着竟一团光给三人裹至中心花苑的湖心亭,再一挥手启动传送阵,直接将人送了下去。
如她先前所言,三人随一道光圈落在玄北的天机院。
东部祖洲以东为重,北部玄洲和南部丹洲自然分别以北位与南位为重,陆上登天之道也分设在北位与南位。
白荧舟还蒙着。垂眼一愣,掌心不知何时握上了自己的使者印。再一抬头,见一圈人肃衣整服围等一旁,不由大惊失色,紧紧抱住自己的大白枕头。
他这一身睡袍出席此等正式场合,倒是有几分北胥君点将的派头。
苍厘轻声道:“现在我相信你是北胥君的亲弟弟了。”
白荧舟欲哭无泪。天机院的院士却很贴心,这就簇拥上来,将白荧舟带去了浣衣房。
苍厘与领头院士问候几句,得知此人正是天机院长戚元皓。
戚院长做派倒是平易近人,主动与两人聊过,各自递了一份袖珍的玄洲手卷,道是“方便陆上行走时标看位置”。
苍厘摆弄着地图,闲聊间弄清楚了此行的落脚点。
他要找的东西叫做玉胆花,是南郡姑阑山中的玉石特产。
这种玉石极为难得,既能为药又能成香。每年产出大约三五朵玉胆花,皆由姑阑山上的斗霞派所控。每次贩售都要举办拍卖会,价格往往上天,仍是供不应求。
苍厘正待问询拍卖会何时举行,戚院长面露难色,又道斗霞派五年前被灭派了。
说那时节天大旱,南郡有异兽食人。斗霞遣两名弟子下山除害,结果却是音讯全无,有去无还。
月余,有人夜叩山门。号房开了门,但见一弟子跪泣于前,状若孤魂。
号房问之不答,遂感惶恐。急赴主殿,将此异常禀告掌门。
掌门反问弟子之状,号房一一具答。
掌门惊,道此乃大害。负刀往山门,空不见一人。于是长叹:天亡斗霞。自刎于山门前。
门人弟子闻之,皆惊惧。仍无一人遁走。
又月余,有客来访。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