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脉。脑子发热时,也曾去过邙山封印下,想要不要借玉胆花制造灾害,引得犼再度出山吃掉那帮斗霞凶徒,让他们变成孤魂野鬼不得超脱呢?
鹿血有灵,犼的意识却在他触碰封印时进入他的脑海,与他进行了对话。
洛重宁于是放弃了这个有毁一方天地的想法。
但仇他是要报的。
犼为他解释了以前的猜想。
松鹿是守山之灵,凡是喝过鹿血的人,脑中都会残留妖气,给那能够化形的石头制成的香一引,妖气膨胀,化为淤火透血肉而出,活活焚掉整个脑袋。
并说这是最后的忠告。洛重宁是为守山之后,也算有恩有缘,可借其三道化影一用。若是下次再来动封印,没有例外,必然第一个先吃他。
洛重宁道谢后离去,脑子里有了想法。
他花费了不少时间,尝试将已不具备结药功能的葫芦残片,与第一道化影结合,制成了更厉害的香。在父母死去那年深秋,孤身来到姑阑山附近,放出犼的第二道化影。
犼为最初的三大妖神之一,纵然是毫无法力的幻影,也会致使当地出现短暂的干旱。
而伴随着忽然的干旱,则是野兽食人的传闻。
这是洛重宁放出去的假消息。他知此时的斗霞为当地名流门派,自己地盘出了事,定要遣人来看的。
结果来的两人被埋伏的洛重宁用香气爆了头。
洛重宁看到那两具尸体,自己也难受得不行。但想他们一定喝了父亲的血,心中的怒火又再次烧起来。
东郡洛氏擅操偶术。他将尸体做了处理。因为是第一次制作,其中一具尸体报废,被硝水融去。另一具则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前去斗霞敲门。
当夜号房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弟子,不以为意,开门放人进来。
弟子却没动。号房去招呼时,才发现那斗笠底下没有头,吓得要死,嚎叫了半天。但见对面也没有什么反应,遂屁滚尿流地去找掌门。
赵秀业听说弟子没有头,不知为何一下想起了洛之禾死时的惨状。心里也是一顿,提着刀就去山门赴会了。
没想到站在山门前的不是号房所说的无头尸体,而是一个有头的蒙面人。
趁着赵秀业愣神的功夫,洛重宁放出最后一道犼的化影,道鹿神有灵,大罪无恕。今夜天要亡斗霞,你作为斗霞掌门,孰可知罪?
赵秀业看着那堪比小丘般狰狞又伟岸的火焰巨兽,魂魄已吓散了一半。
沉船之事为绝密之谋,本以为时过境迁,无人提及,连洛家都没有再追究,却不想居然有人知道。除了松鹿所奉之神,还能是谁。
当下哆嗦着认罪,并称自己当时杀鹿是为义行,并不知道那是鹿神。不知者无过,求神明网开一面。自己以及后代愿意终身供奉。
蒙面人却是一声冷笑。
既已认罪,便当伏诛。但知你非此山中人,故给你个选择。要么首当其冲,你为斗霞之首,可代斗霞认罪,让吾吃了。要么割发代首,斗霞满门皆入吾口,你从此离开斗霞,再不提及此间之事。
这其实算是洛重宁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赵秀业无疑是此案罪魁祸首,其他人虽也算帮凶,但罪不至死。如果赵秀业愿意自戕,那洛重宁也不予追究。而若赵秀业仍要做缩头乌龟,那这杀孽便是赵秀业犯下的。
赵秀业汗流浃背,哆嗦着嗫嚅了选割发。并再三保证自己仍愿追随侍奉。
洛重宁见他死性不改,冷笑着往他身上弹了一道符咒,将一盏灯递给他,道:既愿追随,那便由你亲手为吾献上祭品。
这符咒其实是一种普通的防尘符,可在七窍形成一种特殊保护,阻碍烟尘入口鼻。但赵秀业惊慌过度,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大概还以为是什么契约咒法,却反而松了一口气,想这是被魃神认了,自己大概是保住了一命。
此时赵秀业的心理防线差不多已经被攻破,答应了洛重宁提着香灯在派中行走一圈的要求。
洛重宁带着犼的幻影,不远不近跟在赵秀业身后。防止他耍诈变卦,自己能够快速脱身。
但赵秀业却浑浑噩噩提着香,毫无抵抗之意。所到之处,门人逐渐一个接一个地高呼嘶吼,继而头部燃烧溃烂化为乌有。
融入犼之化影的香更为凶猛霸道,会在尸首断裂处形成咬噬痕迹,这么一看仿佛头是被犼咬掉的一般。也正是洛重宁的目的,借犼的名义行天道之罚。
眼见所有吸入香气的人皆如洛之禾那日一般死法,甚至更加惨烈,自己却始终无恙,赵秀业心中又生出些死里逃生的怪诞庆幸。
而夫人,他那喝了鹿血吃了鹿心佩了鹿角依然无所出的夫人,听着哭声仓皇逃离,逃进了玉胆洞,仍然被他逼着吸入香气。
戴向彤是“最后”一个死掉的。
洛重宁念及父亲死状,以进食祭品的名义,要求赵秀业将尸体一个一个倒挂起来才罢休。
他看着赵秀业亲手毁掉了玉胆,亲手在山门刻下了字,才解了防尘符。
赵秀业磕过响头,却不敢置信地感受着头颅内烧心灼肺的疼痛,双手掐喉凄惨爆头而死。
洛重宁将赵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