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样子,生怕他变成厉鬼来索命。
楚幺挂完后,飞快躲在鸡圈后的柴垛里。
这里是楚幺的秘密窝点。
他以前挨骂挨打了就躲在里面。
四周都被一捆捆柴围着,底部留了个小间隙,楚幺躲进去再把柴挪好形成一个安全的密闭小空间。
从来没人发现他藏在这里偷偷的哭,或者偷懒休息望云望月亮,想他认为遥不可及的未来。
此时楚幺刚藏在柴垛里没多久,就听见堂屋门嘎吱一声开了,而后楚母的声音出了堂屋。
只听见砰的一声,木盆摔飞,水溅洒了一地。
楚母目光惊圆,死死地盯着板栗树枝头的红衣影子,唇角哆嗦失语片刻后,惊恐大声的啊出了声。
“娘,娘你怎么了?”
“快去请大夫,娘晕倒了。”
院子里嘈杂惶恐不断,楚幺拍拍阿黄的脑袋,悄悄的从柴垛里出来,快速的离开了村子。
月色明晃晃地照耀着小路,身后黑压压一片是低矮的熟悉的农舍,前路是阡陌纵横的小路。
以前楚幺躲在柴垛里望着通向各处的小路,只茫然盯着路发呆,不知道自己路在何方。
可现在,他带着阿黄,毫不犹豫的朝后山跑去。
胸口玉坠安抚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
后山还时不时传来虎啸狼嚎,楚幺听不懂,可他莫名觉得这是喊他快点回家。
月出山巅,照亮回家的路,一人一狗欢快的在路上跳跃奔跑。
第11章
春旱很久了,月色下小路结实的泥土泛着白,野草里虫鸣躁动低吟。
一人一狗你追我赶,无言中蕴藏着巨大欢喜,楚幺嘴角遮掩不住笑意,眼睛灿若星辰;阿黄也一直咧着嘴露出犬牙,一跳一跳地跟着楚幺跑。
日思夜想的主人没事太好了。
它真担心主人发生了意外。
要是再找不到主人,它就要离家到处找了。
等阿黄回神过来时,它已经四肢脚踩棉花一般颠颠到了山边。犬类的本能让它停了下来,谨慎地闻嗅空气里的气味。
山里像是一口吃人的黑洞,寂静中,一声声突起的狼啸虎吼把阿黄吓得浑身炸毛。
刚刚还摇晃不止的尾巴此时像竖起的僵硬刺棒,阿黄惊恐的拦在了楚幺面前。
然而楚幺没发现阿黄的异常。他面前是一展臂长的沟渠,他已经双脚一跃,轻松地跨过了溪水沟渠,进了山的边缘。
“阿黄,跨!这么点宽度,比咱们以前玩的水渠窄多了。”
楚幺语气喜悦,甚至因为脚踩山里的杂草而如释重负。
他见阿黄在水渠另一边着急的打转,还前肢倾斜朝他急急叫唤,鼓励道,“没事,阿黄你能跳的。”
可阿黄只原地打转,着急的大声叫唤。
楚幺弯腰朝阿黄拍拍手掌,“阿黄是最聪明最勇敢的大狗。”
原本惊慌的阿黄咻地瞳孔惊悚,前肢低伏龇牙凶猛一跃。
月光下,楚幺只看到阿黄尖锐冷白的犬牙朝他撕咬而来。
“汪汪汪!”
楚幺没搞明白,不过下一瞬,就见白骨站在了他身边。
而阿黄直直扑向白骨,就在犬齿要咬到白骨膝盖时,阿黄闪电般转身,咬着楚幺的裤腿就要把他往山外扯。
楚幺反应过来,忙弯腰摸阿黄的脑袋,“他是我朋友。”
阿黄哪能懂,只觉得主人怎么不听劝还不知道危险靠近。
这明明是个白骨骷髅!
阿黄拼命拽着楚幺裤脚,见主人不动,急地近乎绝望的呜咽。
楚幺裤腿被掰扯的快要撕裂了,他见阿黄不信,便把白骨的手放在他脑袋上。
在阿黄惊惧的视线中,白骨摸了摸楚幺脑袋。
“阿黄,真是朋友。”
阿黄见状愣了愣,缓缓吐出楚幺的裤腿,而后将信将疑的朝白骨闻嗅了下。那光洁如玉石的骨骼全是主人的气息,让阿黄有些想要翘起后腿,标记一番。
不过阿黄到底没敢,见真是无害的朋友,阿黄稍稍安心了。
它仍戒备着四周,看到一只喜鹊蹲在一条枝叶上,天性使然,阿黄下意识扑去。
喜鹊瞧见了没躲,阿黄早就将刚刚的恐惧忘了,两眼铆足了劲儿匍匐跃起一扑。
“呼呼!”
阿黄势在必得的眼神一滞,前肢扑到一半僵硬在半空中。
眼前冒出一只浑身散发野兽气息的巨兽,吓得阿黄呜呜夹着尾巴朝楚幺躲。
可还没朝楚幺跑近,阿黄又龇牙狗仗人势一般,朝老虎龇牙凶吼。
楚幺见魂已经吓飞的阿黄,笑着蹲下摸摸狗脑袋,“它叫呼呼,也是朋友。”楚幺说着,老虎已经把脑袋凑近也要摸摸。
左右手的咫尺间,阿黄见老虎在楚幺手心下舒服的眯着凶猛的兽眼,顿时四肢发软,噗通倒在了原地。
楚幺笑出了声。
他伸手抱着阿黄脖子,阿黄却吓得后肢软的起不来,嘴里直呜呜的叫。
楚幺干脆把阿黄抱起来,三十斤的成年狗,楚幺瘦弱的臂膀却也能捞动。不过他刚把阿黄抱在怀里,白骨就要接手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