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要能不看还是不想看的。
戚山雨打头,顺着楼梯往上爬,柳弈跟在第二位,林郁清殿后。
毕竟是很有些年头的旧房子了,煜琇阁的楼梯那真叫一个又陡又窄,小林警官走的时候下意识想去摸那看起来最能给人安全感的扶手,被柳弈提醒了一句小心别把指纹给擦花了,又连忙缩回了手。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大约一米见方的玄关,堪堪能站三个人,玄关正对一扇木门,此时门扉闭合,没人能知道后面的情景。
戚山雨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带着手套的手尽可能小幅度地握上圆形的门把,逆时针一转。
门把纹丝不动。
看来门从内侧反锁上了。
没法子,众人只得把在一楼等着的消防员请上来,让他们帮忙将这锁给弄开。
在开锁前,柳弈先采了把手外侧的指纹。
这一扇门经常被使用,且很久没有擦拭过,因此他采到的是重叠在一起的好几层指纹,需要带回法研所进行分离处理才能用作对比。
比起外头的防盗门,这种门锁在消防员们看来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小玩意儿,手起锤落,轻轻松松两下就给他们凿开了。
撬坏的锁舌自动滑开,消防员顺势打开了二楼的房门。
下一秒,成群的苍蝇像是受惊的乌云般冲天而起,朝着屋顶扑去。
与此同时,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直接把可怜的消防员给熏了个倒仰。
那味道实在是太冲太冲了,比一楼闻到的浓郁了何止十倍。
就连明显已有了飞跃性进步的小林警官也一时间没能遭住这可怕的腐臭味的冲击,一张小脸清白如纸,喉结上下翻滚,酸水直冲嗓子眼,眼看着就憋不住要吐出来了。
“要吐可以,到外面去吐。”
柳弈只来得及吩咐这么一句,林郁清和两个消防员就争先恐后冲下楼梯,奔出古董店,蹲在小巷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而此时的柳弈和戚山雨根本没空关注那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三人了。
他们在二楼这个房间的门口,手电往里面一打,一眼就看到了那具挂在半空中的恐怖尸首。
那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
一条套索从吊扇上垂落下来,挂在尸首的脖子上。
就算没有那直冲脑门的恶臭,这场面也足以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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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星期四。
午夜一点二十五分。
江晓原苦着脸走进煜琇阁的正门,一闻到那味道,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小江同学当然是被柳弈一个电话从梦乡里挖起来,着急忙慌的就赶来出外勤的。
就算柳弈和戚山雨是各自领域的精英,面对一个疑似缢死多日的现场,也不是区区小猫两三只就能独自处理的。
于是小戚警官往市局打了个电话,柳弈也叫来了法研所今晚的值班法医,顺带还把学生给抓了过来。
江晓原自己没车,只能三更半夜站在路口打滴滴,赶到时已是最晚的那个了。
“小江,上二楼。”
在一楼负责检查店铺内监控的几位警官当然认得江晓原,有人抬手朝楼梯一指,告诉他该往哪里去。
江晓原苦着脸朝楼梯走,经过柜台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上面什么情况?烂得有多厉害?”
他要提前给自己做个心理准备。
“就一具。”
给他指路的警察一摊手,“还行,没烂得多厉害。”
就在江晓原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又很贴心地补充道:“不过脸被蛆啃得差不多了。”
小江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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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自然学家卡尔.冯.林奈曾经说过,“三只苍蝇吃掉一具马尸的速度和一头狮子一样快”。
虽然这句话略有夸张,但蛆虫在几天时间内吃光一具遗体完全不成问题。
时值初冬,如果是在北方,冬天昆虫入土越冬蛰伏,对遗体的破坏自然相对较轻甚至完全不会出现。
然而这里偏偏是气候温暖湿润,各种昆虫活动尤其活跃的华南地区,加之今年是个暖冬,时序都踏入十二月了,白天的最高气温还有二十多度,对苍蝇的生长繁殖毫无影响。
江晓原走进二楼的房间时,柳弈和沈青竹已经在戚山雨等人的协助下将死者的遗体从电扇上取下,平放在了地板上。
剪断的绳结就搁在尸体颈旁,还没装袋。
“老板。”
江晓原忍住鼻前骤然浓烈起来的腐臭味,闷声闷气的叫了一声。
“来得正好。”
柳弈抬头朝江晓原看了一眼,招招手,“来帮忙,我们要把他身上的蛆虫尽量全都采集起来。”
江晓原的喉头上下滚动,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往大腿上掐了一把,做足心理准备,走到柳弈旁边。
就如同楼下那位“好心”的警官所说的那样,吊在二楼的男尸已被蛆虫啃食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生前的长相了。
苍蝇一般喜欢在尸体的“开口”处产卵,比如口腔、鼻子、耳朵、肛门等“腔隙”。
这对法医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