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瞪着眼看敖光,扭过头去;金烈咂吧咂吧嘴,一只手轻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敖光眼角狂跳,浑身一阵彻骨的寒意,颤抖着强忍住爆发神通将金烈瞬间打死的冲动,重复道:“请两位小友告知小儿下落,小龙在两位身上,皆感受到了小儿的气息。”
金烈视线偷偷扫过青莲烈火,以及金翼夫妇,略有些踟蹰地答道:“那小龙出言不逊,举着方天画戟便要打杀师弟,金烈身为师兄,相护同门师弟乃是分内之事。你三子既然敢对师弟动手,金烈少不得要为师弟讨回公道。”
敖光将腰弯得更低:“只需小儿归来,小友让他做什么都成,如若他敢有半点不服,小龙亲自押着他向两位小友请罪!”
“你怎的还不明白,非要问我要回你那三儿?”金烈抬了抬眼皮,终是不再绕什么圈子,“他要打杀师弟,我当然十倍百倍还回去,你当他还有命在?”
“我儿哪里是没有了命,分明是被你扒皮抽筋吃下了肚!”敖光直起身子,眸底寒光愈甚,逼视金烈,“他的肉身已毁,元神何在?”
只要元神尚在,水晶宫倒不缺重塑肉身的天材地宝,便是此刻没有,敖光倾尽整个龙族之力,亦会为他寻来。
金烈怔了一怔,愣愣道:“什么元神?”
“你……你将我儿元神一道吞了!”敖光心头一痛,仅存的一丝希望被无情打碎,清明尽失,双掌瞬间化作龙爪,向着金烈抓去,“你……你还我三儿命来……”
“大胆!”青莲宽大袍袖轻挥,敖光身体猛地一顿,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七八步,仍是止不住去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站起来。
青莲淡淡扫了一眼狼狈的敖光,不说金烈哪吒有无过错,便是真个十恶不赦,要打要杀亦皆由她来,哪里容得旁的生灵指手画脚?
“敖光,你当着我面向我门下出手,本该严惩,念在你刚失爱子,心绪不稳行为失常也是有的,我便不与你计较,你且起身自行下山。此事原委我已尽知,双方各有过错,敖丙技不如人,保不住性命,更得元神尽散,正是应了那天地杀劫。金烈哪吒虽是自保,出手却重了些,便罚你等往炼心十阵禁闭百年。金烈进第六阵,哪吒进第二阵,你两个可服气?”
金烈哪吒齐齐行礼:“弟子认罚!”
不过炼心十阵百年,这严格说来,连着惩罚都算不上。直到此刻,金烈哪吒两个才真正放下心来,放松不少。
可事实真是如此?
蓝凰担忧地瞧了一眼金烈,最终忍住了未说什么。烈火咬了咬唇,对着青莲行了一礼:“师尊,金烈境界刚至大罗金仙初期不久,哪吒更是尚未突破玄仙修为,这惩罚是否有些……”
炼心六阵炼心二阵,明显超出了金烈哪吒两个境界水平,一旦陷入其中,还要在里面呆满百年,其滋味可想而知。除去不会有性命之忧,日日受打磨元神之苦,不亚于抽筋剜骨,道心不坚者甚至有入魔之危,所以烈火才有此一言。
“嫌罚得重了?”青莲本不想此时来谈这个问题,既是烈火提了出来,她亦不吝惜说上一两句,“水族一众为何上来便要打杀?真当我不出青竹峰便诸事不知?我赐下先天灵宝,是为防身所用,不是让尔等仗宝欺人!哪吒年幼无知,拿着混天绫搅乱东海,金烈你亦不知?”
“哪吒金烈顽劣,闹出这等事来——烈火,你身为哪吒师尊,当负一半责任;金翼蓝凰,金烈既为你等子嗣,你等亦脱不了干系……”
“小龙不服!”敖光面色铁青地站了起来,咬着牙道,“圣尊此举未免有失公允!小龙三儿神魂俱灭,罪魁祸首竟只禁闭百年,圣尊委实太过偏袒自己门下弟子,说将出去怕是有失圣尊颜面!望圣尊三思!”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扒皮抽筋拘出元神,打散了为你三子偿命?”青莲不知为何,忽而心底浮起阵阵烦躁。
敖光一个哆嗦,吞吞吐吐地道:“小龙没有其他要求,只求三儿归来。圣尊手段通天彻地,不知……”
说着,敖光视线不自主地转向金烈。敖丙受难到此刻,时间并不算长,敖光还是有些不信敖丙便这般再无踪影,或者圣尊有法子通过金烈寻回些许残留元神,即使仅有一丝也好。
青莲噎了一下,未有答话。这敖光当真异想天开,元神尽散哪里寻得回来?莫非真当圣尊万能?
金烈毫不畏惧地与敖光对视,呛声道:“你这般瞧着我作甚?那条小龙皮坚肉硬,又不好吃,你若要真个想要回,还予你便是。”
金烈轻轻一拍肚子,张口吐出几根白森森的骨头,“吧嗒吧嗒”接连落在敖光脚下。
“丙儿!”敖光瞬间双目凸出,痛彻心扉,“你……痛煞我也!”
“老龙王!你自个儿子不讲道理,上来便要喊打喊杀,才有此一劫,还有什么可说?”蓝凰眼见着敖光又要失去理智,哪里肯让他再对金烈出手?拼着被青莲责罚,亦要先护住他再言其他,“我儿本体为金翅大鹏,你那三子见了他不思早早逃命,偏要送上门来,他不死谁死?你也无需这番做派,此事既是我儿惹下,你尽来寻我夫妇便是,但有何招数,我夫妇都接着!”
“老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