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了起来。
但是,太宰治想。无论珍贵或泛滥,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最终,在彻底叛逃港口黑手党、和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交谈的那天晚上,太宰治开始了他的调查。
***
织田作之助醒来的那天,太宰治正式通过了武装侦探社的入社考试。
红色头发的男人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房间里至少四个围着他的人。
他的目光先是有些朦胧,然后转为警惕和困惑。接着困扰的情绪消退,他在周围的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看向坐得最近的太宰治:
“你认识我?”
啊啊,不愧是织田作。
年满二十岁的黑发青年想,手指无意识的在风衣的边缘划了两下。
不过看起来,比深雪失去的记忆要多很多啊……当初深雪的话,应该只有三天,再加上一些零散的部分而已?
接着,他又冒出这个念头。
“织田作,”最后太宰治说,并没有立刻进行自我介绍,“能不能告诉我,你脑中最后的记忆,是在哪一年?”
***
“有点意外,织田作只记得龙头战争的开始了。”太宰治对着面前的人感慨,“是因为'收养|孩子们'的记忆,还是'遇到深雪'的记忆呢?”
看起来还算整齐的卧室,靠墙摆着张标准大小的双人床。角落里放着没有收拾的榻榻米,一副有人刚刚午睡过的模样。
黑发的青年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床上那个人的头发。黑色的发丝完全披散下来,滑过指尖的时候,有种凉而润泽的手感。
这是将近一年来,始终保持着当初“入睡”、或者说“昏迷”那一刻状态的濑良垣深雪。
从去年的悬崖边上,她使用异能力暴走、在五分钟内解决掉了所有的敌人——除了酒井之外,还包括另一批被太宰治钓出来、又姗姗来迟的家伙——之后,那短暂复制了“污浊”的代价,就让她一直沉睡到了今天。
并且看起来,很有可能继续这么睡下去。
“还好你比较省心,”青年把她的头发在指尖卷卷,语气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不然我绝对在照顾你的第一周,就把你送到医院里去。 ”
濑良垣深雪陷入昏迷之后,当然不是没有人来关注的。排除对外轰轰烈烈的“退圈”宣言,她的亲人和最好的几个朋友,几乎是在隔天就找上了门。
包括从碧岛赶到横滨的苍叶、他们那对不知道刚从哪个深山老林爬出来的父母。还有意大利黑手党彭格列下属的守护者之一六道凪,听说蜜月没度完就冲了回来,导致她新上任的老公表情微妙。
毕竟六道骸又不认识濑良垣深雪,更没什么多余的同情心。
LME内部的拜访人员更不止以打计数,光是人来时送来的鲜花,后来被太宰治“转送”给坂口安吾时,运花的车是辆中卡。
一群人来了又去折折返返,从头到尾留在这里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最后,在彻底确定了濑良垣深雪的情况、顺便把织田作之助也搬过来和她排排坐之后,人还是被留在了太宰治这里。
因为太宰治说,深雪要求他来照顾自己。
这并不是句假话,当然濑良垣深雪的原话也绝不是这样。反正太宰治最终达到了目的,就算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在家里放着一个没有吃喝拉撒生长变化、就连头发和指甲都不再生长的美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总是喊着要找美女殉情,但太宰治很确信,自己对字面意义上的照顾一个人,完全没有兴趣。
思来想去,最终黑发的青年只能归咎于,自己那天心情不错。
从带着人离开那片悬崖之后,太宰治就已经无法回想起来,自己拉着深雪殉情时是怀着怎样的情感。大概就像一个人在某一时刻的怦然心动,但事实证明,所有莫名其妙的冲动,都会比诞生的那一刻更加迅速的消失不见。
如果非要说留下了什么,大概是非常微妙又难以形容的……郁闷吧。
就像是在自杀失败很多次后,某天终于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想要去死。并为此清理掉了一切可能出现的妨碍因素,并做好了每一步的计划。
然后在楼顶准备一跃而下时,被边沿水泥地上一点微不起眼的凸出绊了一跤。
或许最后还是摔下去死掉了,可能因此摔在了楼顶的边缘。但无论是哪一种,这次自杀都必然成为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
太宰治看着沉睡着的濑良垣深雪,感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大概很像这种情况下的自杀未遂。
就像他同样不会再忘记,这个女人在暴走结束、满脸血迹的倒下来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如果能看到太宰先生的话……就太好了。”
莫名其妙的话,莫名其妙的任性和自作主张。
就像濑良垣深雪这个人,满口谎言、表里不一,目光追逐着彼方不知名的东西,永远分不清真心和假相。
当脸上的面具被人扯下来之后,第一次被坦露在阳光与他人的视线之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