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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终于开口,脸上难得没有太多的表情,更不见之前那种轻松随意的笑容。被他叫了名字的女人转头就走,好像多待一秒,就要真正的哭出来一样。

“——深雪,等等啊深雪——!”

咖啡店的门开了又闭合,两秒后再次转开又转回。眨眼间,深雪和太宰治已经前后冲了出去,偌大的店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

“……”

“……”

三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而咖啡馆外,当深雪和太宰治“你追我赶”离开店铺的可视范围内、拐到另一条街上之后,前者就停了下来。

几秒之后,跟在后面“追”的像模像样的黑发青年也转过了路口,然后放慢了脚步。

“你是在担心国木田先生吗?”

深雪听着恋人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太宰治很快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视线的前方——

其实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东西,只是单纯的给目光找个落点而已。

“深雪觉得,我对这件事的表现,很像是'担心'?”

他用一种接近玩味的语气念出这个词,仿佛觉得它很有趣。深雪将放在远处的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他:

“很像啊。”

太宰治:“……”

“佐佐城小姐的恋人,是个会'全心献身理想'这样的人——这是昨天我和她聊天的时候,对方已经说出来的内容,我相信你记得比我更清楚。但是我刚刚过去的时候,你依然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诱导对方当面再说一遍……”

“那么,深雪是怎么想的呢?”

对方语气轻松地问。

深雪垂下了视线。

“那么,也只能是因为国木田先生了吧——他那本写着'理想'的笔记本是什么内容,在我昏睡的那段时间,可是被你当做睡前故事讲过几页的。 ”

“咦,难道深雪真的都记得吗?我那几年说过的话,全部?!”

仿佛突然确认了某件难以面对的事,太宰治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扭曲的惊恐。

深雪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迅速伸手按着对方的额头,把人推了个趔趄:

“行啦,我是看不出你是真的在害羞或者纯粹无聊,但今天完全不想被你带跑题啊——我等会还有事,不顺路的跑这么一趟,可不想听到什么敷衍的话。”

太宰治意思意思后退了半步,然后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国木田君,和佐佐城小姐的那位恋人一样,也是个'全心献身理想'的人——虽然并不相同,但是,继续像他那样去追求理想、排除阻碍理想之物,恐怕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又一个'苍王',之后将身边的一切全部燃尽吧。”

我已经——看过很多那样的人了。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也不需要对深雪说。

就像深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位唯一幸存的受害人佐佐城信子所说的,她已经分开、或者应该说是死别的恋人,应该就是当年的“苍王”。

而佐佐城信子本人,就是当前一系列事件背后的罪魁祸首——“苍之使者”。

她或许是为了复仇,又或者是为了其他的一些东西……

“所以,太宰你是想用佐佐城小姐的事,向国木田君证明什么吗?”深雪说。

被提问的男人眨了眨,然后耸耸肩说:“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已经被深雪打断了——没有我的牵线搭桥的话,国木田君那种男人就算和佐佐城小姐单独相处、并且彼此抱有好感,也绝对不会出现'您喜欢怎样的男性'、'啊,原来我就是你所憧憬的类型'这样的发展吧。”

他说着叹了口气,同时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

深雪:“……”

如果被国木田独步听到这段话,估计太宰治立刻会因为全身多处骨折而养伤几个月。

“所以说,深雪。你觉得就这样中途打住、到此为止,就事论事揭穿佐佐城小姐的身份,不让国木田君更深入的了解对方,会比较好吗?”

或许就像每一个计划未遂的强迫症患者,虽然是太宰治自己选择了跟着深雪离开,但他还是没忍住这么问。

深雪眨了眨眼。

“我不这么认为,或者说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从这件事的目的和结果来看,再加上那些虚无缥缈的变数,无论太宰你能不能成功,国木田先生都太惨了一点。”

“咦,就是因为这个?”太宰治的表情惊讶。

“'这个'是什么意思啊,心动、失恋最后毁人三观还不算严重,你对得起国木田先生的工资卡吗——虽说这种事早就是熟练工了,但偶尔善良一次也是种新的体验嘛。”

“唔,感觉不太好。”

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