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国师府的人来送东西,是宁敬元送的平安符,沈清晗眉眼淡淡的收下,贺云霄却意味深长的盯着她。
“这位国师大人,为何对你青眼有加?”
宁敬元这个国师莫名冒出来的时候,贺云霄远在辽城,扶苏虽然写了书信给他介绍现今朝中的形势,但涉及沈清晗,扶苏一律是用各种方式论证沈清晗是个红颜祸水。
这不,国师就不知道怎么的,对这个“妖女”另眼看待。
沈清晗仔细观察贺云霄的表情,发现他提起国师时,脸上那种陌生还有隐隐的忌惮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么说,宁敬元真的没有说谎?
“不清楚,国师的来历本就蹊跷,就算被他青眼,我也并不觉得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帮助谢媛递东西那件事不知道怎么泄漏出去了,所以这半个多月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求,沈清晗头疼的不得了。
她严重怀疑就是宁敬元本人传出去的,或者说原本他做事就不低调,譬如说这平安符,沈清晗才不相信能够保平安,可是国师府的人一送来,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并不是说沈清晗不帮忙便无功无过,在众人看来,沈清
晗不帮忙那就是与他们过不去,大概这就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宫中。
皇后给太后请安,手中拿着宫宴安排的单子,说起来令人生气,她贵为皇后却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
多年来皇贵妃在后宫大权独揽,横行专断,一直将她架空,结果害得她没有经验,无从下手,只能厚着脸皮来求姑母。
“母后,儿臣准备可还周全?”
太后手中转着佛珠,看起来很慈祥的一张脸,人人都道太后慈眉善目,皇后作为太后的侄女却是知道她的真实性情,姑母并非看上去那般好相与。
太后缓缓睁开双眼,瞧着皇后那张面色红润的脸,料想张婉雪栽了之后,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所以整个人都焕然生机了。
“荣佳为何排在徐国公等人的后面?”
太后声音听不出来喜怒,皇后却是一愣。
荣佳说的是荣佳长公主,当今圣上最小的妹妹,齐太嫔的女儿,早些年出嫁又和离,回到宫里现在低调的住在撷芳斋。
遵循礼制,长公主被安排在这种无人问津的角落的确不像话,比外人坐的还远,可公主出身不高,齐
太嫔与太后又有过节,所以一向是这么安排的。
以往太后从没说过什么,皇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荣佳是皇室的公主,皇帝的妹妹,那就是哀家的女儿,没道理比外人还矮上一头。”嬷嬷上前奉上一盏清茗,太后放下佛珠,隐隐笑道,然而这笑决不是什么轻松的笑,“改了吧。”
皇后心思千回百转,忽然脸色一白。
太后故意说这话,不会是知道自己对皇贵妃动的手脚了吧?
自从冬雪事发,皇贵妃身子就一直不好,虽说宫宴另择人手是圣上小惩大诫,但皇贵妃抱恙也不是假的。
所以皇后派人偷偷在贵妃膳食里下了东西,就算孩子在这期间掉了也没关系,大家只会以为是皇贵妃受到打击太大,自己没保住自己。
皇后好不容易翻身,自然不愿意皇贵妃诞下龙子再次复宠,可是从太后的角度,无论皇贵妃生的还是她生的,都是皇孙,自然都不愿意夭折。
可恨她自己这个肚子……不争气!
“儿臣知道了。”皇后不知道自己猜测是否正确,只能答应一声,回去以后立即撤销了人手,然而
仍是不甘心。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浪费?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有一丝东山再起的可能却坐视不管?
“长公主也真是的。”画眉见主子烦心,便在旁边念叨了两句,“和离回宫,本来就应该低调,宫宴只是象征性的请一请她,她居然回回都来,也不想想自己能有什么用。”
无人庇佑的公主,在宫里远不如一个得宠主子身边的丫头,不过皇后算不上得宠的主子,画眉只是大胆。皇后却从中听到些什么,突然来了精神。
“罢了,这是太后的意思,那就把长公主安排到前头来吧。”
撷芳斋,荣佳长公主斜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旧诗集,婢子从外面进来,把今年宫宴的安排说给她听。
“今年到前头去了?”
“是啊,画眉亲口跟奴婢说的。”醉月神采飞扬,感觉长公主多年来所受的屈辱终于得到了伸张,“果然皇后娘娘比贵妃娘娘大气懂礼多了。”
皇贵妃就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势利小人!
“……”荣佳长公主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当然也不冷,就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知道了,下去吧。”
“公主,咱们不
好好准备一下吗?您都好几年没添置新衣裳了。”醉月觉得既然终于得到应有的重视了,长公主应该好好打扮一番才是,露露脸!
荣佳却道,“本宫就这么去,每年如何,今年还如何。”
她从不觉得这宫里有人真正关心自己,就算她精心打扮也不会有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