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楠撇了撇嘴,“那就是欲擒故纵,渣男。”
“……”
叶笙很快明白了,辛思楠对男人种类的区分。
长得帅懂事的——渣男。
长得帅不懂事的——直男。
长得不帅的——那个男的。
就……她的直觉可能……也没那么准。
叶笙脑子放空的时候总喜欢去想陈醉的事情,可惜后面两个月给她脑子放空的机会极少。
天气渐渐转凉,入骨的寒冷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小雨,让叶笙有些不太适应。
就是这样的天气里面,叶笙在外面走上几圈回到寝室的时候,还会出一脑门的汗。
可她也未觉得热,仅仅是出汗。
后面两个月的课时安排的特别满,叶笙一边准备着学期末的专业课考核,还要兼顾话剧社的圣诞节剧目排练。
忙的连轴转。
陈醉最近也没什么时间,只能抽出时间陪她到餐厅去吃个饭。
好不容易闲下来一会儿还要给杨淇睿补高中的课程。
但有一点值得庆幸,叶笙练习用的舞蹈排练室和陈醉给杨淇睿补课的教室在同一栋楼里面,是上下层正对着的教室。
每当叶笙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起陈醉此刻就在楼下,便能安心一些。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南绛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场雪下的很突然,毫无防备的。
当天晚上八点钟左右,叶笙从九号楼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休闲外套。
冰冰凉凉的雪花触到脸上又瞬间融化,叶笙的脚步微顿,缓缓抬起头。
面前路灯的昏黄灯光下,可以看见无数片雪花在纷纷洒洒。
正值其他专业的晚自习下课时间,周遭的人声嘈杂,叶笙安静的立在原地。
今天的雪下的不大,不像从前那天的大。
那天的雪大的可以在地上积起一个小雪堆,还能容她在上面插蜡烛给陈醉过个生日。
让他许个愿。
当时陈醉许的什么愿望来着?
好像是……说希望有人能保护他。
想起自己幼稚的回答,叶笙莫名勾起唇角。
果然啊,小孩子的话就是不能当真。
她怎么能保护陈醉一辈子呢?
现在的陈醉,也已经用不到她保护了。
“想什么呢?”
肩上忽然一沉,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叶笙微微偏过身子,看见陈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旁。
和印象中桀骜的模样完全重合,又莫名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稳重。
陈醉头顶落了几片雪花,他抬起手,拨了拨叶笙额前的刘海。
语气放缓,又重复着问了一遍,“想什么呢,嗯?”
叶笙回神,扬起脸对着陈醉笑,“好多年没看见过南绛的雪了。”
“这个雪可真温柔。”
陈醉拍了拍落在叶笙肩上的雪,慢慢推了一下她的背,带着她往前走。
“临遥的雪不这样?”
叶笙摇头,“临遥的雪下的很凶的,风吹过来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也没怎么下过这种小雪,雪花都是大片大片的,落在脸上也是湿乎乎的。”
陈醉默默听着,盯着落在自己身上的雪渐渐出神。
他在临遥见过这样的小雪,也只见过这样的。
那一天的雪,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东西。
勾起唇角,陈醉仰起头,又缓缓低下,“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你带我去看看临遥的雪。”
叶笙拢了拢身上陈醉大了不止一码的外套,盯着脚尖许久。
莫名想起什么,眼眶有些湿润。
脚步突然停下,陈醉多走了半步出去,也停下来扭头看她。
“怎么了又?”
叶笙深吸一口气,释然一般的仰起脸,“太累了。”
“陈醉哥哥,背我吧。”
陈醉怔住,随后舌尖抵了抵唇角的位置,轻笑,“行。”
这次叶笙没有丝毫抵触的,趴在陈醉的背上。
可能是因为她长大的同时,陈醉也在长。
叶笙总觉得,他的背还是和曾经一样的宽阔。
脑袋慢慢垂下,靠在陈醉的肩上,视线顺着陈醉的脖颈往下。
他颈间的那道疤凑得近了隐隐还能看得清,恍然间像是回到了从前。
从前她趴在陈醉背上的时候,也总是盯着这道疤痕出神。
可她从没问过陈醉,这里是怎么弄的。
害怕唤起他的伤心事。
视线再挪回到陈醉的侧脸,他走在路灯下面,一会儿半边脸被灯光打的透亮,一会儿灯光消失只隐隐的从后方照过来。
地上的影子时而消失时而出现,拉的很长之后又快速变成一个点。
旁边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朝气蓬勃的打闹着路过他们。
雪花落在陈醉的鼻尖,很快融化只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广播里面放着那首总放的歌——
“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叶笙不停在脑海中遗憾陈醉缺失的那六年,